我似乎感觉到生命从开始那一刻起便开始漂泊,似乎生来是为了承受世事沧桑,那些爱常常擦肩而过,忘了在享受时去用心感受。
当车行了一里多路停下来,看着向前无限延伸的路,心理却是茫然。每次离家去校,都会对人生多一层思考,一个人在他同时承受悲与苦,喜与乐的时候,总是感觉悲要多一点,苦要多一点,而忘了那些喜与乐。“星儿,星儿”一种穿破黑夜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里,我的直觉告诉我:奶奶。我推开车窗寻找奶奶的身影 ,她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座位,还用手摸了摸做板,证实了我做到了一个座位才熄了手电筒,叮嘱我路上小心,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她又绕过车头,给司机打招呼。她要求司机帮我占住这个位置,还撒谎说我晕车的,不能太挤着。我知道奶奶太爱我而动用了她的自私,她又绕过车头来到我的窗下,用电筒在我脸上照了照,或许她此刻想记住我的面孔,以便她日后思念,或许想见到我感动的泪。可是后一点让她失望了。她浑浊的眼神,竹签似的手和花白的头发在我眼里又一次画上深刻的印章。司机嚷着要开车了,奶奶还是那句老话:“到了学校打个电话回来,别想家,保重好自己”。我只是用一个个“恩”字来应着她。
奶奶消失在昏黄的尾灯里,过多的衣服并未帮她抵挡风寒的袭击,还传来串串的咳嗽,反而变得笨拙起来,脚踩到了泥坑,身子立即向一边倾去,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来平衡身体,一路蹒跚走去如果说车内还温存些热量的话,那从窗外吹在脸上的风让我分明感觉到冬夜的冷。我想跳下车去。紧握她竹签似的手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跳下车去,车已载着我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驶去
我本没有想哭的意思,可我的喉咙却咽塞了,我的眼泪也不听话,滚下来了。我偷偷地拭干眼泪,不让车内发现我的幼稚,然而那临行前的卜卦声又在耳边响起。她总是把我一生的平安交付给神来保管,她总是一遍一遍地跪在神像前祈祷,用她的祈诚感动上帝,让上帝对我的平安下了保证,那卜卦声一声声沉甸甸地冲击我的睡眠,好久好久,睡不着,一声一声。
上帝在平民前总是表现的很公证,在失去的人的身上补偿她所失去的,把苦难与幸福扯平。让苦着的人感动着,让爱着的人幸福。车一站接一站地停下去,再也听不到“星儿,星儿”的呼喊声。天空泛白几颗稀寥的星也隐隐约约地挂在惨白的天边。路旁黛色的山显出陌生的轮廓,我知道离家已远,又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车内的人都进入了梦乡,似乎她们是了无牵挂的人,而我却不能了无牵挂,我爱着奶奶,深深的爱着,但我不能违背人类自然的规律把奶奶的风风烛残年留住,只希望日子能过的慢点。我也清楚终有一天,这辆时间的车将无情的将我们驶向两个极端,也是我挽留无能为力的时候了。那时,我就只能温存这点珍贵的记忆了
当我在这边祈祷上帝保佑她的时候,奶奶又在那边为我点起了油灯,跪在神像前为我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