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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一师校友论坛是一师学子的网上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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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47:41

"猪,俺们蚊子!"

"什么事儿,我在睡午觉呢,你怎么不说俺们裸体蚊子呀?"

"去你的,不跟你抬杠,可是大事儿!你猜我刚才在学校遇见谁了?"

"是哪个帅哥让你那么激动啊?"

"切,是豆芽!我跟他聊了一中午!"

"啊?豆芽也在成大念书?"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们班今天下午要到街道去义务劳动,马上就出发了,我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晚上7点QQ上等你!"

"什么事儿啊,还得做心理准备?"

"关于张阳的,不说了,人家催我呢,晚上见!"

……

过去的过去,我曾试着去掌握真实,但是飘渺的梦境让我看不清真实;现在的现在,我试着什么也不问,但是残留空白居然在事过境迁后还是清楚--那一段春风蝴蝶的事,已被时间抛到了从前,但留在心里的却是剪不"短"的愁!

当蚊子在我午睡的时候打电话告诉我关于他的消息,我的感觉再次错乱!无保留地搜索从前的记忆不是件痛快的事,一如往常地痛得莫名其妙,也不知伤在哪儿!只怪自己未曾在那空白里涂抹上一笔,而纯粹的空白,竟成为这样一片无边际的幻想空间!而我也真的想过,当初如果没有和老妖精发生过那次风波,我会不会不让空白留下来?

将瓶里剩余的可乐一口灌进肚里,发现屏幕上闪烁着歌幕--原来张宇的歌已经放完了十六首,外面也传来广播站的版头音乐,知道是五点半了,我才赶紧想清楚不是该自己做节目的日子,看一眼自己画里的红色女孩,我赶在热闹之前离开了青苑!

我所在的4106寝室如今就只剩下三个半人了,原本六张床,现在已空了两张,其主人已在外找到长期饭票便卷了铺盖与饭票斯守去了,还有一张虽说留着被褥,但是它的主人总是在夜里与男友展转在网吧、迪吧一类的吧文化场所!一个礼拜在寝室过夜最多不超过两次,所以我们认为她是属于寝室的半个人!

还在寝室的门外,就听见杜儿和霞哥在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今天乔哥的广告学,是啊,这世界少了谁还是一样精彩,无论你是快乐还是不快乐,都影响不了规律!

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立即围了上来--

"老实交代,不上课,你跑到哪里去杀人放火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霞哥一把将我的手反拧到背上,杜儿也瞄着我,"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我们已经将你包围了,你必须回答我们的问题!"

"哎!不是说可以保持沉默的吗?"我反驳着。

"我说了算,你下午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在何时何地……"

杜儿的话还没说完,霞哥就不乐意了,放开我就去教训杜儿:"什么呀,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啊,我是老大,听我的!"

"你不就长得高点儿嘛,身份证上我可比你老两个月呢!"

"我又没说年龄,我是说在寝室的地位!"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室长呐,我才应该是老大!"

"你今天是反了不是!"

看着杜儿被霞哥摁在床上挠痒痒挠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我也乐得在一旁看她们狗咬狗!

"别闹了,今天上课都讲些什么啊!"

两人立即来劲,给我上演了一场街头偶遇的戏--

杜儿披着长发夸张地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嘴里说着场景--"某年某月春熙路街头一长发美女伫立于和风中,长发翩翩起舞!"

霞哥拿着支笔叼在嘴里当烟,走到她面前,"小姐,你的头发好长啊!"

"是吗?你是不是被我的飘飘长发吸引了?"杜儿两眼放电。

"我是想问问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霞哥在杜儿的头上像只狗一样嗅来嗅去

"我啊,用的不就是那叽里呱啦的洗发水咯!"

"哦,谢谢你,我一定铭记于心,免得自己用了这叽里呱啦的洗发水,头发也变得跟你一样像堆杂草!"

之后我们三人便一起笑起来,是啊,也只有乔哥能在课上讲这样的段子,而我也相信他肯定能在街上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是谁啊,可是迷得凤儿晕头转向的成都痞子呢!

杜儿和霞哥加上我是4106的长驻军--三个未脱离孤家寡人行列的单身女人!

晚上,我按时赶到网吧,蚊子已经在线上等我了!在我关闭系统消息的时候发现有个叫阳光普照的人想加我为好友,我没多看直接点了拒绝的按钮,便开始和蚊子在QQ里用红龄与狂疯蚊的网名聊天--

"你怎么遇见豆芽的?"我首先发话过去。

"我去学校门口买东西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我一看,差点拧了脖子,一个高个子站在那里嘿嘿地笑!"

我立即想起那细细长长的豆芽,也想起第一次见他自己三抬头拧到脖子的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没说让你别介意,很多人在他面前都是要抬头仰望的吗?"

"呵呵,你还记着人家那样说过你啊!不过他没对我说,只是他的表情像是很惊讶,一看见我就撇开一群的朋友说要请我去水吧喝东西!"

"他在哪里念书啊?怎么跑到你们学校去了?"

"在财大,他和同学来我们学校玩的,你猜怎么着?他说居然有人跟他配了对儿!"

"跟他?那女孩不得有180?"

"切,我先也是那么想可是他说和咱们一样就齐他肩头还危险呢!"

"呵呵,那得多大压力啊?你们还聊些什么啊?"

"我就知道你想听张阳的事儿,行了也不跟你卖关子了,他说张阳现在在省外的一所警察学校念书。你不知道吧,原来张阳他爸妈在他初中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跟他妈一起住,而且,豆芽说他好像挺恨他爸的,说是不负责任!唉,机床厂是个跨杆单位,好像生活环境不太好,所以豆芽说张阳懂事得早!现在在大学里也在外面兼职打工呢!"

"哦……"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不觉心里一震,那个我始终忘不掉的张阳,原来有着这样的生活经历,这是我从来也未曾预料的,所以他的话是冷的?他的脸是没有表情的?

"哦什么哦,我知道你又东想西想了,让你惊奇的还多呢!你知道不,豆芽说那家伙肯定喜欢你,说是有一次张阳上学迟到了大半节课,再三拷问下他才说你骑木兰被撞了,到你家去接你上学呢!我好像记得结果你被撞的那天我从南桥把你接到美丽新城去了吧!豆芽还说跟张阳朋友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会主动去和女生接触呢!"蚊子轻松地敲击出这些文字,但她不知道这会带给我什么。

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想起被撞的那天--是啊,那天多美啊,那夕阳、那空气、那和风,一切都那么、那么不寻常,也那么久地凝结在我的心弦上怎么也挥散不去!而我也想起,在那第二天,张阳的确是迟到了许久,还诧异地看着我,那时,他是不是在诧异为什么我会没出家门就去了学校?他去接我,是啊,看来他是真的去了,但是那又能代表什么?他是谁啊,他可是我心目中披着狼皮的羊--外表冷淡却心地善良的--张阳啊,他只是于心不忍吧!因为我被撞的时候他看见了,他要为他的眼睛负责!

"你这猪头,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久都不回话,难道这不是好消息?"蚊子看我半天没说话,又开始骂人。

"都是高一的事了,你和流氓早在高一发生的事就结束在高一,我能高兴什么呢,况且,那感觉还是豆芽嘴里的感觉!"

"真是对你无语,也随你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看着办吧!你如果想联系他,我有豆芽的电话,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豆芽还在我的电话本里抄了你的电话号码呢,说是什么时候想找你给他画一张画!"

"算了吧,他就喜欢让我给他画什么飞机坦克的,没意思!你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还说我画的树像张脸呢!"

"你也忒小气了嘛,都现在了还记得,不过你那时候画的东西确实挺'个性'的!呵呵……"

"你狗皮痒了是不是?好了,我下了,你也别在网上待久了,跟那些个屏幕里不知面目的人瞎聊个什么,别动不动就跟网友出去蹦迪什么的!现在那迪吧里全是些摇头妹呀摇头哥的!"

"你越来越像家里那两个妖精了,我可告诉你,我是13号生的,你是15号生的,轮起来我可是你干姐呢,别猪头猪脑、没大没小的,管好你自己先OK?"

"你别跟我斗嘴啊,没银子花的时候,有种你别找我!"

"行了,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你别担心我,我是谁啊,我可是那蚊子种族里头号带毒的狂疯蚊,不蛰别人就好了,谁还敢跟我过不去啊,行了,你就安心地走吧,我再过会儿就乖乖回寝室等你电话查夜还不行吗?只是你啊,别想太多了,回去听我给你买的《月亮惹的祸》睡觉去吧!"

"好吧,我可跟你说我是真的要打电话去寝室查夜的!"

"安啦,大妈!:)"

就在我准备关掉QQ的时候才发现面版上的消息按钮一直闪烁不停,点开一看还是那个阳光普照请求加为好友的消息,点了拒绝,还在闪,再点还是他,继续拒绝……直到我在消息栏里看见这样一段话--"我人在武汉,家在都江堰,我喜欢南桥,喜欢那里的一个女孩,如果像你在资料里说的那样,你真是都江堰的家乡人,请我和说说话,我很想家,也很想她……"

虽然,我在想为什么他想家却不往家打电话,想她又不跟她聊天,但是我看见了两个字--"南桥",我何尝不想念它啊,在那里,我抛下我的发;在那里,我扔掉了三年里对张阳的记载;在那里,我最后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不知道阳光普照其人又是为何喜欢这座都江堰的古桥?因为那里的和风、那里的热闹,还是和我一样在那里遗留了些东西?

于是我的手在鼠标上僵硬了似乎很长的时间以后,终于指向了"通过验证"。他也第一时间就发来消息--

"叩开你的门是件极度辛苦的事!"

"为何不知难而退?这门里的东西其实并不能减轻你的那份相思之苦!"

"不介意我说说你在资料里的留言?"

真感到莫名其妙,他接着就复制了我在QQ里留的言--

"/外面流行着音乐、流行着时尚、而我却流行着一场重感冒,所以只能这样静静地呆着,伤怀着血管里汩汩流淌的不再是青春激扬的诗篇,烦嚣城市,我的花开在十三月!挺喜欢这几句的,但是这感觉像是你已经老去了一样!"

其实,我清楚地记得,写那些无谓的东西时,我确实感冒着,可是更加郁闷的是我画不出张阳的脸!所以申请了个QQ在聊天室里狂骂人!

"我对自己的留言不感兴趣,你该不会费力费马达地敲开我的门后只对我说我已老去该进坟墓了吧!"

"当然不是,只是在网上突然看见都江堰三个字,特别亲切,所以想到了南桥、走马河、仰天窝,还有家里的妈妈、学校里的她!"

他说这话,我完全相信,就像我先前一直没理会他,但是在看到"南桥"两个字的时候,我改变了决定--人,是种容易联想的动物!

"是南桥两个字,让我们现在可以聊上几句!"

"你也喜欢南桥?"

"我曾在那里留下过些东西,但是请你别问!"

"好吧,我收回我的好奇,那可否问你以前在哪所学校念书?我是水电局的!"

水电局!这三个字重重地落在我眼里,QQ上同时在线的人无可计量,他却找到一个和自己同学校的人,死追不放,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目的!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难不退了!你是冲着我来的吧?快点告诉我你是谁?"

"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是水电局子弟校的?"

他的否认,并没打消我的怀疑,于是我想起今天豆芽遇见蚊子的事情,幸好蚊子不是听话的主,不会乖乖地滚回寝室等我审查的,所以依然在线上回答我没有告诉过豆芽我的QQ号!

于是,我知道自己确实太敏感了。

"我的确是水电局的,你是哪一届的?"在确认后,我回答他。

"97级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是98的,97级的我也认识几个,刘盟你认识吗?"

"他啊,挺出名的,很多人都知道他,但是他在一班,我是三班的,我默默无闻,想必除了我们班的人就没人认识我了!"

"说出来看看我对你有没有印象!"

"宁永航!"

"你的名字还真奇怪呢,但是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换你了!看我对你有印象没?"

"我比你还默默无闻呢,但是还是告诉你这个校友吧,我的真名就是把网名去掉了颜色--洪龄!"

"没印象,但是你的名字也够奇怪,女孩子用玲、灵、琳的见多了,年龄的龄倒是少见!"

"不许讨论我的名字,说吧,你为什么想家不往家打电话,想她又不给她打电话,倒跑来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聊天,这是什么道理啊?"

"也给我一次权利行吗?我不想说家!至于那个她,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她只是我曾经偷着喜欢的人罢了,可笑的是她可能都不知道我喜欢过她!"

"真有这么巧?想不怀疑你都难呐,你真的叫宁永航?真的是97级的?"

"无所谓你怎么怀疑,我还是我,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又突然怀疑吗?"

"不是怀疑,只是我真希望你的名字叫张阳!"

"张阳?"

"很荣幸地告诉你,我也曾偷偷喜欢过一个人,张阳是他的名字!"

和这个有很多共同点的校友一起怀念了一番都江堰和学校,时间飞快地溜走,走出网吧,感觉疲累极了,能不累吗?也就半天的时间,把过去四年的往事都翻了个遍,心情莫名其妙得如同这成都的天气--进门前还是一抹血红的夕阳,出来本以为看见的是闪烁的星子,却是夹在冷风里的斜雨,手机响了,凤儿说大一的小妹告诉她我在青苑呆坐了一整个下午,硬要我去青苑里想问个明白,我哪能去啊,她是谁啊,比家里的老妖精还唠叨,今天的我可是再没精神耗下去了,我得去梦里好好想个清楚,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堵进了脑子里,怎么它比进了水还不好使呢!于是我对凤儿说寝室里快出人命了,得赶回去阻止一场命案,便挂了电话!其实我也没说错啊,我的命不是就快完结了吗?

12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48:06

成都天空上的太阳就像古时候那三寸金莲的大家闺秀,难得迈出闺房一步,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正好遇见她出嫁--整个天空湛蓝一片,剩个火红的太阳露着笑脸。

我们在床上掀开蚊帐感叹着明媚天气,却都舍不得离开被窝,挺着尸体互相比赛猜谜语。

霞哥在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开始猛烈反击,出了个这样的谜题--

"什么动物早上四只脚走路,中午两只脚走,晚上却是用三只来走?"

杜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半天都没想出答案。

我却安静下来,没去想这迷题的答案,只是想着这"答案"的答案。

是啊,"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动物啊,和别的动物区别在哪里?他为什么要不断地给自己问题,让自己去猜答案--没完没了地胡思乱想,想很多个"是什么"、"为什么"!

就比如想人是什么--人是种奇怪的动物?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动物用一秒相遇,却用它的百万倍来等待,更用它的千万倍去忘记--

为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相遇,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等待,为什么肝肠寸断想忘记--

答案可不可以是不知道--

而我更不知道这"不知道"的答案是无谓还是纯粹。

不问为什么,问了等于没问!

不回答为什么,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这就是年轻--没有明确的问题,没有绝对的答案!

只还是奇怪!

奇怪为什么人这种动物要有这样存满了"为什么"的年轻时代--

我这个奇怪动物中的一员,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奇怪动物"直到肚子开始抗议才不得已翻身起来,听见阳台外有人在喊:"4106!"一听声音我们就知道是包子!他是我们班的男生,因为姓蔡,就叫他菜包子,为了更简练便直呼包子了。

说到这个人,于是我就笑着刚才的胡思乱想--奇怪在这奇怪的年轻时代我会在一秒里喜欢了张阳,而包子在一秒里喜欢了我!

也许,就是年轻时这种不知道为什么的爱才来得更纯粹吧!因为当你知道自己为了家庭、为了将来,或者是某种利益而爱的话,你会想到自己得为这份爱付出代价或者收获从对方身上付出的代价--比如责任,你对她的,她对你的!而我想学生时代的爱恋情绪多半都是不知道为什么的爱!

在大学头天,我们这个被标榜了"艺术"二字的班级体有着一个疯狂的见面会,所有人都借酒来作自我介绍,在西藏长大,几瓶啤酒,我根本就认为那是一小块蛋糕!更作了一番不知所云的自我介绍,记得好像是这样--世界上任何一条坎坷的路都不会阻挡勇敢者的步伐,但是有一条却是勇敢者也提不起勇气前进的,那就是没有朋友的路,我们在这里相识,希望我们为彼此的路增添勇气!反正那天到最后我是没有醉的,但是出门迎面被风一吹,立即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只好狼狈地趴在墙脚边吐出了胃里的不快,那时背后有人递过餐巾纸,又好心地帮我拍拍背,这个人就是包子。

第二天晚上突然一帮子男生跑到我们阳台外面,指名点姓让我带着女同胞跟他们去溜冰,在室友们期待的眼光里,我毅然拒绝,别问我原因,哪个女人能左右生理周期呀!所以,我只能在她们风风火火出去又回来后听她们风风火火地讲那群风风火火的男人们!说是那次见面会后,他们在寝室继续开会,主题直指班里的女生,接着又邪笑着让我猜包子对谁印象最深!在她们问题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说出了答案,之后她们惊奇,我却笑了,是啊,谁在我面前吐得一塌糊涂,我也会记住他的,因为那感觉让人在几天之后吃饭时还感到恶心!再之后,我知道了那天请溜冰的是包子,他的目的是想要约我,他甚至叫人给我带回一串串着小花的烧烤!

那以后,我留意到包子的目光常常在我身边,就像那时候我常放在张阳身上的一样!但是直到现在,我还装作不知道,他也什么都不说,就像要好的朋友,伙同着我们共同的哥们儿姐们儿一起画画,一起疯狂!许多时候,他都会在周末领着他们男生寝室里剩下的孤家寡人来邀约我们寝室剩下的单身贵族一起打打扑克、看看电影什么的,这会儿他又在外面叫我们了!

我们仨一块儿冲到阳台上欣喜地望着他,就像望着一顿免费午餐--我想包子可能也早已习惯了吧,不仅习惯自己在这时候来喊4106,也习惯了我们蹭他一顿饭!

"快出来吃饭,然后去打羽毛球!"

听他说了这句话,我们的回应绝对灿烂过今天的太阳!

在食堂遇见凤儿,这让我觉得新鲜--这富婆什么时候会端着碗挤食堂?把碗递给包子便冲过去弯酸起来--

"哟喂!我的堂堂齐家凤小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在这里看见你,真比今天的太阳还希奇呢!"

"我说你的嘴能不能积点德,别张嘴就损人!"

"损人?正常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损友吗?不损你对不起这称号啊!"

"哎,你昨天怎么着啊?小妹说你像是不对劲!"

"我只是困得慌,跑到你那里睡觉呢!"

"瞧你那小样,成天都不停嘴地说话,还会在乔哥的课上跑到青苑去打盹!谁信啊!"

不想回答她,便拿了她的饭卡挤进人堆里帮她打饭,谁料想刚将卡插了小半,另一张卡也伸了进去,回头一看,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狗熊男生,心想不至于吧,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能饿死你呀,也忍了,便将饭卡往外抽让他先买饭,哪晓得那狗熊拼命往里送,害我的也抽不出来,气急了便使劲一掌将自己和那人的卡一块儿拍进了打卡机里,直听机器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看来那男生真火了,张嘴就来三字经,我却不回嘴,跟这种人吵架不如留口水养牙,没想到这人不识趣,不理他以为我是怕了他,还越来越上劲儿!于是尖叫一声后,学过武术的包子冲了过来,一拳把他撂倒,凤儿她们再用口水直接把他淹死!我真是可怜这狗熊,什么不好惹,来跟一群"杀手"较劲!

之后,我让凤儿给饭卡挂失,她却一甩手说不要了,富婆就是有富婆的气势,让我羡慕万分!只是我还真心疼里面的钱,说是拿出来请我们吃顿好的也成呀,她却嘿嘿地笑。

"你真当我是一富婆啊,里面只有三块五!"

听了这话,本来和我一样挂念饭卡的其余仁兄全收回期待的眼光不再理她。

"这是一群什么人哪!得啦,请你们吃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这话一出,我们立即笑逐颜开。

"等我生日的时候吧!"

"我呸!"

几个人同时吐她口水,因为她的生日才过了三天而已--我脸上到现在还散发着那天凤儿给我抹的蛋糕的甜腻味道!

凤儿是个重庆妹子,但是她那重庆人的辣劲儿没使在嘴上而是在做事上,对学习,对工作,那自信,辣得比火锅里的朝天椒更带劲儿!和她认识在一个学姐的毕业送行会上,学姐走后杳无音讯,我们却粘在了一块儿。和她的相识,我一直觉得那是老天在惩罚我,想我终于逃脱了老妖精的刀子嘴,却又搭上这么个爱唠叨的主!她总是说生理上的自己出生于79年,心理上的自己出生在69年,我觉得这话是句大实话,要不我怎么老觉得和她在某些问题上有代沟呢!她惟一让我感到不够自信的地方在于对乔哥的感情上,也和我一样只是睁着眼睛看,闭着眼睛想,却什么也不敢做!

一伙人挥洒了一下午的汗水,把羽毛球都打成了"球",羽毛都掉光光!累得没了力气想要趴在床上挺一下尸,无奈包子用了一块巧克力做饵把我钓去帮他画周一要交的色彩作业!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进艺术系的,红的苹果可以画成红的色板,也许不该笑他,人家是抽象派的天才也不一定是吧!

在画室里,我挥舞着笔刷涂抹着颜料,包子却戴着耳塞听着音乐!先前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巧克力都不知消化到哪一系统了,便极度不平衡起来,丢了调色盘便坐在窗台上吹风。

"不是吧,一块巧克力只管了二十分钟!"

我没接他的话只大大地打个呵欠!

"算啦,肯定是打球打太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是那没始没终的人吗?休息会儿把它画完,免得你明天又来烦,到时倒霉的还是我!"

"嘿嘿,了解就好!"他奸笑着也坐在窗台上,"哎,你昨天下午怎么上了半节课就不见了?"

"天哪,怎么我跷一下课,全世界的人都来审问我啊,难道不可以?"

"没那个意思!只是想跟你讲件事情,突然就发现教室里没你的影子了!"

"什么事?"

他没说话,拔掉单放机的耳塞,熟悉的歌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是张宇的《消息》!我的那盘因为绞带没法听了,而我找了无数地方也没买到这张发行了N年的老专辑,此刻真是兴高采烈起来。

"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天经过别人寝室,听见正在放张宇的歌,便跑进去问,嘿,刚好就是消息的专辑,所以跟他买,他可真黑,20块都不卖!"

"那用了多少钱买的?"

"0块!"

"不会吧,你硬抢的啊?"

"呵,我虽然粗鲁但不至于野蛮,人家也是个张宇迷,不卖是有道理的!所以我就借来翻录了一盒,聪明吧!"

其实,我只是偶然提过这件事,他居然就真的放在了心上,突然觉得这冲动又鲁莽的家伙有时也挺细腻的!也突然想起他曾经要在青城山上打外国人的事!

当时,我们班去写生,在山上住了一个星期,临回来那天才从司机那里知道有中国人在南斯拉夫死了,群体愤怒,刚好看见山脚下两个美国人拉一位扫地老人照相,包子冲过去用四川话狂骂一通,如果不是我们过去拉他,还真会打起来的样子,在我们架住他的时候,他还对着老人狂喊:"你娃要是中国人就不许跟那些瓜娃子照相,他们国家又杀了我们的人唠!"

这就是包子其人,简单、气盛,当然还非常义气!

当我把这事儿又翻出来的时候,这家伙也立即搬出另一件事--

当时由于受不了山上清淡的饭菜,便和霞哥她们跑去找烧烤吃,结果走了好远才在泰安镇上找到一家!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在烧烤摊旁边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仔细一看居然是茶馆里的八哥在叫,觉得不可思义,立即去喊包子他们来看,结果再去的时候茶馆已经关门了。以后包子老是说我们是异想天开的疯子!其实,我怀疑就是他去教八哥说的,但是他一定会否认,我也不想把这些事弄得太明白,因为我想,自己如果表现得太在意,说不定会影响别人的思路,会以为我是想要在意某些虚无飘渺的事!

而包子此刻再提起这八哥之事时,却意味深长地说:"你猜会不会是有个人去教它喊你名字的?"

"谁知道呢?"

包子嘿嘿地笑着说:"你上辈子多半是那八哥的情人!"

看在磁带的分上,没去扁他,但是白眼还是不能吝啬,赏他一堆!

13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48:40

星期一的晚上,姐妹们去春熙路逍遥,我却在寝室里操心要怎么做广播站的节目,因为只有一篇稿子交上来,于是只有一个人支着下巴翻阅着杂志,希望可以找两篇现成的来滥竽充数!这时,突然看见阳台外面有个黑影,不声不响的,我立即冷汗直冒,颤抖地问声:"谁啊?"

说实话,我在白天里确实是胆大包天,一到晚上,就连自己都不敢恭维自己的胆量--上个厕所也得拽个人一道,"嘿嘿……"

听笑声,原来是包子那讨厌鬼,只有他才能笑得那么难听!

"大黑天的,你阴森森地站在外面,想吓死我啊!"这才喘过气,也定了神,"你干吗?"

"没什么,闲得无聊顺便就路过这里,就顺便吓吓你呀!"

"你这挨千刀的短命鬼,你当吓死人不偿命啊!"

"呵呵……别激动,万一自己把自己气死了你找谁报仇啊,我走了,你写东西吧!小心午夜凶铃来找你!"

包子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掉,也不顾我冲到阳台去喊:"信不信我把你给剁了!"

在阳台上放着一杯珍珠奶茶,还温热的,这才稍微平息了我的怒气!没想到这时,寝室里的电话还真的响了起来,我小心接了起来,深怕里面传来恐怖的声音--

"喂,你好,这里是阳光大酒店,请问小姐需要特殊服务吗?"

要是别人可能还能让我愣上一愣,她是谁啊,睡着了都能闻出她的味儿!

"你们蚊子家族能有什么特殊服务啊,除了吸血未必还想用吐血表演来搞活经济?"

电话里,立即传来蚊子的奸笑。

"没劲,就不能假装惊奇一下!"

"干什么呀,我还得写东西,明天要做节目呢!"

"是这样的,昨天不是星期天吗?我跟寝室的同学去交大玩了一个通宵,有些事情我心里憋得难受,所以觉得还是得跟你老人家坦白了才能心安!"

"什么事啊?是不是又被哪个帅哥勾引了?"

"果然是我的好猪头,一猜就中!我先前跟同学去交大玩,认识了个帅哥,他没日没夜地给我打电话,感觉还挺投机的!昨天又见面,嘿嘿,有点控制不住了!"

"你先前说什么?什么坦白,什么心安呐!你到底是不是已经……"

"你想哪儿去了,我可还是清白的呢,只是你看我吧,现在是吃不好也睡不香的,感觉好像挺那个什么的!"

"挺那个花痴的是吧!"

"你就不会说点人话呀,什么花痴啊,说真的,我是很喜欢他,看不见他就跟掉了魂似的,你说我怎么办啊?"

"天哪,这问题你问我,你是烧错了香投错了庙吧!我洪龄现在活了快20年了,可还没恋爱过呢,你好歹也在高一就有过经历了吧,在大一也闪电般恋上了一段,前不久也刚甩了一个,在我心里,你可是楷模呢,你现在来问我?"

"哎呀,人家还不就是来请你批准的嘛!"

"我看呀,你是来显我才对啊!还是那句话,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做了你别后悔就行!我看你现在多半是又寂寞了,快变态了吧!"

"是啊,所以我要展开我新的画卷了!谁像你啊,老变态了,还不想想怎么办,那天跟你讲了张阳的消息,有什么想法?"

"是啊,想得脑袋都进水了!"

"哎--你呀你就那猪头样,告诉你一万遍了,上、上、上,你就是不敢,你怕什么啊,要不我给豆芽打个电话,让他跟张阳讲怎么样?"

"你少管闲事,管好自己就行了,我挂电话了!"

没等蚊子回话,我已经掐掉了电话,翻看着杂志,却看不清任何一个字,想着蚊子和我是那么要好的姐妹,为何我们对爱情的态度却是如此迥异,我为什么不能向她一样微笑着恋爱一次,我怎么也想不出……从枕下搜出日记本,那每一页却都是属于年轻的无谓,每一页也都是那么扰人,于是,我在第二天的节目里读了日记里的这样一段话--

"我曾梦想着在大街上走着,而你突如其来地进入我的视线,并迎着我走来,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任何反应,只想隐约觉得擦身而过的刹那,你的手臂依旧传递给我温度,我就能心满意足地再次幻想你似乎还认得我!当然这只是我幻想中的幻想,而我却难以想象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自己,是空白还是泪水,我猜我惟一能做的只有让忍不住的泪水陪我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倾泻而下,但我只希望随泪而下的不仅是一阵酸咸,还包括我那永久也无法超脱的、对你无止境的惦念,让你的一切一切滴落在那条我踏遍足迹追寻你的街道,等我清醒时,再一颗一颗串起,数我心上多出的伤口--为你多出的、没有痕迹的伤口……"

节目的最后,我播了那首张宇的囚鸟,听着熟悉的旋律,望六楼下自如的人们,他们在喧嚣,我却孤独在空白里!

我不得不承认,蚊子给我带来张阳的消息,确实乱了我的心思,一时间,觉得好想都江堰,好想那些曾经有他影子的街,甚至是那些我们共同呼吸过的空气和吹过的风……所以我也想起了那个和我一样怀念都江堰的人!而我也体会到他当初想要加我为好友的心情,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莫名地怀念!

从上次跟蚊子在QQ上聊过天后,一直也没来过,当我登陆的时候,发现阳光普照的头像是彩色的,我很高兴他这时候会在,而他的头像也一直在闪动,点开来看,有很多条以前的消息,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今天的心情莫名地不好,我想起了学校那红墙青瓦的教学楼,想起了走马河,想起了仰天窝,想起了南桥也想起了我喜欢的女孩……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南桥上望着岷江水许过愿,我曾经在凌晨两点钟对着河水大声呼唤她的名字,傻傻地希望她能在梦里听到……很想和你聊天,却总是碰不到你,我每个周末都在,你多久上一次QQ--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如果你来了,而我又不在,请你留一条消息!"

"如果,你今天不在,我想我会留一条同样的消息给你,因为现在我的心情也有些莫名!"我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他。

"终于看见你了!心情莫名,是不是想起了谁?"

"对啊,想起了偷着喜欢的人,你曾说你对着岷江水呼喊她的名字,喊过之后,你在想什么?"

"想得很多,因为知道在喊过她名字之后,我就要离开都江堰,而她要去哪里,我没有任何信息!"

"你知道我在南桥上对着岷江水都做了什么吗?"

"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比你多些,我丢了些东西进去,是我为他写了三年的日记,还有我的一缕头发,你可能要笑我学着言情剧故作浪漫,可是虽然我学了,但是并没感觉到看言情剧那种凄美,除了堵在喉咙里的酸,并无其他可言!现实和故事是两码事,故事里那种情况通常有忧伤的音乐,而属于我的那天,只有岷江水的翻腾!平静得让我有些气恼,想那些在电视里出现的狂风暴雨,为什么不及时出现来渲染我的情绪!"

"你是想在那天忘了他?"

"像你说的一样,自己就要离开,他要去哪儿,无从获悉!高中三年,他始终和我呼吸同样的空气,走着同样的路面,生活在我的现实生活里,我能恋到他;而现在他却像个没法降落的热气球,飞到了哪片天空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呼吸过的空气,而脚下的路也肯定是没有留下过他的脚印,我再也不知道该在什么角落里恋他了!"

"这跟我的感受如出一辙,看来还真都是天涯沦落人啊!我曾以为在新的地方会容易忘记一些东西,可是走得越远,那种想念却莫名其妙地更强烈,或许只是心里压根就没想忘了,只是没办法时的宣泄罢了!"

"我的结果也是如此!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真该鼓起勇气做些什么,只要不留着空白就好,是啊,空白是最大的幻想空间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过消息来,我想是我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吧!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的话突然让我很乱,我想你也快乱了,我们换个话题好不?"

"好吧,这确实挺能让人乱的!聊些什么?"

"我喜欢张宇的歌,你呢?"

"昏迷!"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的歌!可能女孩子会觉得他的声音太过沙哑,而且还带点哭泣的腔调,男生多半还是喜欢他的,我觉得歌词和曲子都很适合忧郁的心情。"

"你又让我昏迷了!第一个昏迷是因为我也刚好喜欢且只喜欢张宇;第二个昏迷是被你的班门弄斧给气晕的。"

"啊,真的吗?"

"用心良苦、一言难尽、消息、爱都爱了、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囚鸟、曲终人散、回头太难、舍得、圆谎、走样、月亮惹的祸、雨一直下、小小的太阳、桂花酿、一脚浅拖、说故事、整个八月、千金难买、自由、面具、责任……"

我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敲击出这些歌名,如果很慢,我想只是我打字不够快而已!

"小生真是班门弄斧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歌?"

"用心良苦出来的时候,你呢?"

"喜欢上她的时候!"

"难道她也喜欢张宇的歌?"

"好像是的,因为我碰到她去买张宇的磁带!"

"所以啊,我怎么不怀疑你呢,这刚好又符合我的幻想了,我可能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人长得有点像张宇!"

"是吗?所以你喜欢张宇的歌,只是因为他!"

"不完全对,我在认识他之前就听张宇的歌了!"

"那是因为喜欢张宇而喜欢他!"

"也不完全对,都是巧合吧,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张宇的歌能不能赋予我那么多的意义;如果没有张宇的歌,我也不知道自己蛋白质的暗恋能坚持多久!"

"但这些都只是'如果'!问问什么叫蛋白质?"

"是啊,而现实是,我在想他的时候就听张宇的歌,听到张宇的歌就更想他,于是也就更迷恋张宇的歌,然后也更迷恋他--我就是没有办法解除这样的恶性循环!蛋白质就是笨蛋、白痴和神经质!"

"有点意思啊,看来我也是蛋白质的产物!但是这似乎又乱了思绪了,再换吧,你圣诞怎么过?""怎么过圣诞?去年是和蚊子一起过的,但是今年她有了个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交大男朋友,我可能就只能自己打发那对我其实也没什么意义的洋节了吧!"

"蚊子是你的同学?"

"她也是你的校友,就是你们那97级那个挺出名的刘盟的过去的女朋友,现在在成大念中文!那家伙天生的搞笑专家,初一的时候她是我的同桌,一次上课时我的胃很疼,她就决定给我讲些笑话,分散我集中在胃上的注意力,但是抓了好半天脑袋才讲出来一个,仅此一个就已经让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疼痛,但是却笑得我被老师叫到教室背后去罚站!"

"说来听听!"

"也就是长官让士兵打靶的笑话而已!"

"我也听过啊,是不是士兵始终打不中靶,长官说了句气话--让他到树林里去自杀算了,于是他真的去了,听到一声枪响,长官慌了--怎么真的去自杀呢?正当长官万分懊悔时,却看见士兵拖着枪从树林里走出来,他向长官说:报告,还是没打中!这个笑话的确很好笑。"

"我笑成那样的关键并不是笑话本身,你知道吗?这个笑话是我曾经在她感冒头晕时,为了让她分散注意力而给她讲的,可是她却在完全忘记那回事之后又跑来讲给我听,还害我被老师罚站,不过她还是有良心的,也跟着我站到了墙脚,老师问她为什么自己跑去罚站,她的回答让全班和老师都笑了起来。"

"我猜不到,你快说,我很想知道!"

"她很正经八百地跟老师说其实你只看到洪龄在笑,但是你却没有分析她为什么笑,我觉得这很不公平,老师又让她说说原因是什么,怎样才算公平,她就说,笑,是有原因才会笑的,而洪龄笑的原因是我主动给她讲了个笑话。在全班人的哄笑中她又严肃地讲,'至于公平的问题,我觉得我站在她旁边就公平了!'后来站在后面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要讲给我听,算是将功补过--说是在一次快过年的时候,她妈妈晾了一整头猪的肉在阳台上,由于晚上忘了收进屋,第二天一看,只剩下一只猪脚,在外墙上倒留下了一句打油诗--你一懒,我一懒,给你留只猪脚杆!"阳光普照看了我的消息之后,发了一整篇的"呵呵……"过来!

"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好笑的事情,比如开学的第一天吧,我在去学校的时候,被一个穿黑T恤、牛仔裤的男生给撞了,于是在中午我们俩就在校门口蹲点守侯,想找那人报仇!结果她错把自己的相好刘盟给骂了个死去活来--因为他也刚好穿着黑T恤,牛仔裤!"

"黑T恤,牛仔裤,我也喜欢那样穿,不知道你们那天看见我没有!"

"是吗,说不定你还真是我们数过的嫌疑犯当中的一人呢!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也喜欢那样穿,而且他才是撞了我的人!"

"为什么那么巧?"

"我也那样问过,为什么有那么多巧合啊,如果那天他不撞我,我便不会在校门口逗留那么久,不在校门口逗留就不会刚好等到他出现,他不出现,我就不会让他载我回家……说不定就那样没了以后的任何事!"

"可是老天让他撞了你!"

"老天却不该让他撞进我的生命里!"

我们的话题在刻意避免乱,而又不得不乱,两个空白的人愉快地交换心情而又相互添加愁绪,我想,这就是宣泄的目的--最终让你更加空白!

14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49:10

看着凤儿的黑眼圈,我知道她昨晚没睡好,她说她想看看能不能等到流星。

她憔悴的样子,让我有点心疼!想她是什么人物啊,大一就当学生会主席,英语过六级,大二跑到北京闯一闯,老板还不舍得她走,现在管理学校大型娱乐场地,还给学校拉赞助--她的辣劲儿绝对超过火锅里的七星椒!

可就是这样在学校叱咤风云的人物会在夜里等流星!谁让她碰到感情这怪东西呢,这自信十足的家伙自从暗恋上自己的班主任,也就是散打广告学的乔羽之后,就极度不自信起来,常常做些傻气十足的事情--比如在乔羽的门口拴上拉炮,然后躲起来看一个大男人拉响炮之后的惊慌失措!要不然就是在他的车窗上用口红写"我爱你"之类的话,当然也躲起来看人家心虚地擦掉。

而这段时间里,她总是很惆怅,因为她要提前离开学校了,北京的公司也催着她尽快过去上班,可是她留恋这学校,心情大概像我要离开都江堰时一样没了着落!她说想要就着郁闷的心情提前跟我们喝散伙酒,于是我叫来包子和4106的姐妹一起来青苑扫光一件啤酒。

有时候觉得酒这东西其实也挺好,但是那得有个度--脚上有点软,头上有点晕,身上有点热,然后呢就是心里平常掖着的话也想要一股脑儿地往外冒,我看今儿个的凤儿是喝出了这个境界,我呢,意外地喝少了,其他的嘛,全都是过了那个度,趴在沙发上像一堆尸体!

我当时就想,我怎么就不多个心眼也跟着喝过度呢,怎么我就得边打扫边遭这醉到了高境界人的罪呢,瞧那一堆尸体,躺得多自在啊--

我左手提着撮箕,右手握着扫帚,背上还扛着比我高大许多的凤儿,我挪一步,她跟一步,怎么也不肯离开我,嘴里唠叨个没完!

"龄丫头啊,我说你啊,你别一天嫌我烦,那该说的我得、得说……"

"我知道,你说你说!"

"别一天恍恍惚惚的,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你觉着远吧,它眨眼也就完了,大学也就是那眨眼的工夫,想过没啊,往后怎么过?还不得靠本事!多出去看看,学校里的东西,你学一辈子也那样!"

"说得是!"

"感情的事,我可从来没问过你,包子对你好,我可看在眼里,你不接受肯定是喜欢别人!"

"切,少跟我说这些,你自己都没搞定呢!"

"唉!"

凤儿狠狠地叹了口气,终于从我背上离开了,却一屁股坐在青苑的门口,我估摸着她定是想起了乔哥,也就扔下了扫把挨她坐下。

"想他了?你也没跟我说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啊,别人哪会把我往眼里放!"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他那么优秀,也那么帅,我哪有资格去想什么结果!"

"你也那么优秀、那么漂亮呀,你那比朝天椒还辣的劲儿跑哪儿去了?"

"那不一样,对着事儿,那不是活物,你就得不把它当人整,可是乔哥好歹是个堂堂的大男人,我不敢!"

"唉,你这没出息的女人,你在等什么啊,人走了,再也不能见面了,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如果你一直都不告诉人家你喜欢他,你就给自己上了枷,等着痛吧!"

"你这丫头,说起来倒一套一套的,看样子是小瞧你了,多半以前是有过经验吧!说来听听,让我学学经验啊!"

"你可千万别,学了我的经验,得把你折磨死!"

"说说嘛!"凤儿头歪在我的肩上,明明晕得没了力气,心里还像是兴奋有余,真正是入了境界啊!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就告诉你一句,用心喜欢了谁,不管结果是什么,你得让他知道,别给自己留下空白,空白是黑洞,掉进去,就出不来!"

"和我一起等流星……"

说了半截话就没了声音,不知她是睡了还是在揣摩那些连我自己都想不透的话,天空上挂着几颗寂寞的星子,流露着孤独的亮光,夜已很深很深了,我却像刚醒来那样清醒着!我在想,如果现在有颗流星从我眼前滑过,我会许什么愿呢!除了想中体育彩票之外,我还想起了高中一年级那次演讲的第二天,我希望那天的情景可以是这样--在张阳转身脚步迟疑的时候,我叫住他,然后追上去牵他的手,感觉他的热度。

那会多美啊,可是别说是今天,在我出生以来的任何一天里,我都没见过流星,所以,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怎么也挽回不了我错过的那一分钟!所谓的等流星只不过是想要把心留下来罢了!我看看歪在我肩上的凤儿,她可能睡了,不知道梦里是不是还在留心!

15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49:38

重色轻友的蚊子果然只在圣诞前夕发了个短信给我,便自顾着和男人甜蜜去了!而我却在包子的怂恿下做起了买卖--和他去荷花池批发了很多充气棒、喷雾瓶和圣诞系列的装饰品,在平安夜那天,赶去天府广场想赚点钱。

随着夜幕的降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广场来,场面越来越火暴,当然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火暴,虽然在广场上有很多人在卖和我们相同的东西,可是当天在广场上流动的用充气棒互相嬉戏的人肯定上万,于是乎,我们的东西全都卖光光只剩下一个充气棒,而我们的腰包也鼓起来了!除去成本,净赚了198块5毛,包子很大方地给我一百块,"整数给你,我要剩下的零头。"

我接过钱后又伸出了手说:"你不是说你只要剩下的零头吗?零头应该是5毛吧?"

他拿起最后一个充气棒就来追着我打,一边还骂骂咧咧的:"打死你个贪心鬼!"

初次尝到甜头,便又开始打第二天的主意,据我和包子的推测,圣诞节当天,肯定还会有跟平安夜同样火暴的场面,于是乎我们将赚来的钱全部拿出来,又跑到荷花池去大采购一通,为了更惹人注意,包子临时决定再添钱购买一套50块钱的圣诞老人衣服,等一切妥当后,已是下午四点钟,包子套上圣诞老人的衣服,我们就杀向了天府广场,可是有一帮子人居然抢先占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停下脚步,还没过去理论,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朝着我们走过来,只听包子一声大吼--"快闪!"我们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总府路狂奔--后面朝我们走来的人是个头戴大盖帽、臂缠红袖标的城管人员,天府广场已被几十个这样的人给包围起来,我们一口气跑到了春熙路,我已经给累得半死,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喘着大气,包子蹲在我边上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等气喘匀了他说:"幸亏跑得够快,城管可是黑得很呐,被他们抓住,我们的货肯定得被没收!说不定,还得罚上一笔。"

"完了,那些人肯定是不让人破坏草坪要在那里守上一夜了,我们的东西怎么办啊!"我虽然悲伤着那些平安夜被踩坏的草坪,却更悲伤那些无法卖出的东西!

一时间,我们都想不出好的办法,心情也开始沮丧起来。过了一会儿,包子丢下我也丢下头上的圣诞老人帽子,自顾着跑去电话亭打电话,一会儿就回来对我说:"走,打道回府!"

"我……饿了!"我们从中午放学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刚才又做了我这辈子最剧烈的跑步运动,此时我的肚子开始对我抗议了,便带点儿委屈地说出了口。

"唉,我都忘了,你等着!"包子向街那边的麦当劳跑去,回来时手里拿着诱人的汉堡和可乐,于是他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就跟在他后面狼吞虎咽地吃着汉堡,可是等我的饥饿稍微缓解的时候,才想起包子也是没吃东西的,连忙追上去问。

"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我不饿!"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不对啊,我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呢!"

"我真的不饿。"

"是不是因为没法卖这些东西,你不高兴?"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吃啊?"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地往前走,不再回答我。

"蔡翌!"我很大声,也很严肃地喊着他的名字,他这才转过身来,看见我真的不高兴了,就露出笑来。

"我饿,我饿行了吧!"

"饿了为什么不买吃的?"

"嘿嘿……"他不回答只是干笑着。

"笑什么笑,心情不好东西还是要吃的嘛!"我还是绷着脸。

"我、我……"

他像是很难启齿的样子,而且脸都有点涨红了!我想我也猜到了原因,冲到他面前,把他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结果全身上下只有5块半,他看着我手里从他身上翻出来的那5块半小声地嘟哝着:"两块钱我们坐公车,万一是空调车就要四块!"

"那也还剩一块半啊!"

"万一,万一你喝了那么大的一杯可乐想上厕所怎么办?况且吃一块半的东西也塞不了我的牙缝!"

听着他的话,我忍住笑却忍不住眼眶里窜出的一股酸,转身飞快地跑去麦当劳,买了一个大汉堡、一个鸡腿和一杯可乐,再飞快地跑回他身边让他一口气把它吃光!看着他大口嚼着东西,一副憨憨的样子,我也继续吃着我的东西,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上的胖子在大门口等着我们,说是霞哥她们早把教室给布置好了,接着我就知道了包子的那个电话是给胖子打的,说是让班里的同学在教室里开圣诞晚会!

那天晚上我们都特别开心,一伙本来就疯狂有余的人把教室弄了个翻天覆地--我们用圣诞蜡烛点亮整个教室、我们用喷雾剂喷得到处都是雪花、我们用充气棒互相疯打、我们唱歌、我们甚至跳舞(虽然教室里的录音机的嗓门儿又破又哑)……

到晚会最后,包子悄悄地对我说:"不好意思,让你把赚到手的钱弄没了!"

我横着眉毛凶巴巴又很正经地说:"哼,明年我们东山再起,再杀向天府广场,但是,赚到的钱,除了整数归我,零头的零头的零头也都是我的!"包子被我的话和我故作的凶样笑到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圣诞刚过我竟意外地收到一个包裹,我看了发件人地址只有两个字:武汉。于是我立即想到了阳光普照,但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的地址!我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拆开来看,是一盒很诱人的巧克力,还有一张卡片,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翻开后,里面写满了字:"收到这份礼物,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问,对啊,我怎么知道你的地址,其实我根本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会收到我寄出去的礼物中的哪一份,也或者你根本也收不到其中的任何一份,我是在网上找到所有成都的凡是有艺术系的学校,寄出我的礼物(我当然也是很聪明的,你提到过的成大和交大我没寄),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这样做了!我觉得用我这学期的奖学金做这件疯狂的事很值得,真的,谢谢你,可以和我分享过去的朋友!"

我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被一个从未谋面的朋友这样挂念着,还是第一次,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从这件事我也肯定了阳光普照是很爱他暗恋着的女孩,不然他不会这样挂念和他的思念只有一点联系的我!想着他们的故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想着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为了爱做了很多很多的傻事、也一样不敢面对对方的眼睛、也一样在半夜三更从床上翻起来写日记……也突然就很想在网上和他聊天--这时我才想起,我已经两个周末没有去赴阳光普照的约了,这使拿着卡片和巧克力的我很内疚--他的圣诞是怎么过的?说不定他惟一的愿望就是有个带着家乡味道的朋友陪着聊聊天而已,而他期待的这个朋友却没有想到过他!

于是周末的晚上,我很早就到网吧登上了QQ,静静地等着阳光普照的到来,就像往常一样,他还是给我留了很多的消息。果然如我所想,他在圣诞节那天晚上,在网上等了我很久,因为有一条消息是这样写的:"等了你很久!不知道你是和蚊子一起,还是和同学一起,你没来,就证明你不孤单,我很高兴你能不孤单,祝你圣诞快乐!当然也希望圣诞老人把我心爱的人带进我的梦里来!"

没过多久,他上线了,我在第一时间发给他消息。

"还好吗,我疯狂的忧郁王子?"

"每次都要盼很久才能看见你我当然忧郁了!"

"你的疯狂胜过你的忧郁,但是,说一万句谢谢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疯狂的感谢!也说声sorry!""别说对不起,因为你从来也没答应过我一定要来的!说说圣诞怎么过的吧!"

于是我很详细地给他讲了我的圣诞经历,当他知道了我们从天府广场狼狈地逃走时,发了一整篇的"笑死我了"过来,而当我给他讲到包子的时候,我特别提到了那"5块半"的事情,还说了自己被感动得差点掉了眼泪。他却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事,觉得包子肯定是喜欢你!男生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最不想对方看到他丢脸的事情!"

包子喜欢过我,当然是事实,但是因为谁都没说出口,我想那感觉说不定又回到好朋友的位置,没接他的话,只大大地转了个弯--

"唉,和我说说你喜欢的那女孩吧,让你如此忘不了的人,想必是个闭月羞花,兰质慧心的大家闺秀对不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我也不能理解什么是闭月羞花,什么兰质慧心,反正她不是大家闺秀,倒像个古灵精怪的小恶魔!也反正我就是不能忘记她!"

"可以理解,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该是最好的了,即使她的坏脾气也是优点!就像我喜欢的那个人一样,没什么说的,反正在我眼里一切都刚好!"

"我也一样的感觉!"

"你还有多久才毕业?"

"还有两年,你呢?"

"不对啊,你不是比我高一级吗?我的专业是三年的,你也应该和我一样还有一年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还要实习一年,我也加进去了!"

"原来如此!你打算毕业后到哪里工作?"

"回都江堰,回到曾经有她呼吸过的空气、她留下过脚印的地方!"

"……"

他的回答让我一时很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自己的思绪又开始相互打着结!不知道自己毕业时会选择在哪里落脚,可是就算回去都江堰,我又怎么知道他还在不在呢!

16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50:28

连续好几个月时间里,蚊子没间歇地给我打电话,向我报告那交大男生又给她讲了什么话、又给她发了什么邮件、又买了什么东西、又请她吃了什么美食……弄得我像是一标准电话保姆,接收她那漫溢出来的幸福!可是今天,她的声音一出现,我便知道有了异样的状况,因为她没在电话里说我是猪头,而是叫我龄儿,这让我闻到一种不祥的气味。

"到底怎么了?"

"我……"

"快说啊,叮人叮多了,嘴巴都钝了啊?"

"我昨天去交大找李海波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女生牵着手!"

"什么?"虽然我有这预感,却还是惊讶地说出这两个字。

"本来是买了他喜欢的网球拍想偷着给他个惊喜,可是没想到他却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算了吧,反正你们也才认识几个月,还算没进入状况!他不能对你专一,你就甩了他吧!"

蚊子半天也没说话,这让我感觉那不祥的预感更加不祥起来。

"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对他的感觉很深了吧!只不过几个月而已呀!"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于是我觉得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跟他有了那种关系。这是我不想问出口的,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真相!"

"可是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我跟他有了关系,而在于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轮到我沉默了,我真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会那么准!

"龄儿,你生气了,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玩,你玩什么不好,你拿自己玩,你当你真是带毒的蚊子,光去毒别人,别人毒不了你?你知道吗,你这不光是对自己不负责,还是对我、对干爹干妈的不负责,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他们怎么想!"

"我求你别说了,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现在知道难受了?你那是活该,活该你管不住自己、活该你爱玩火、活该你没心没肺、活该你有眼无珠!"

蚊子的哀求并未打消我的怒火,一股脑儿地给她骂过去!而她也真的就沉默了,我也在几分钟后急了起来!也有些后悔,心想话可能是重了点儿,可是我就真的有那么气呀!

"我知道你在哭呢,别哭了啊!我也不该骂你,但是我不骂你,你或许就更难受了,我是谁啊,可是跟你一天出生的干姐妹啊,好了好了,别哭了!"

她依然不回话。

"别没完没了的,跟我说说,现在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说说话呀!"

"蚊子……"

还是没回音,我急了,心想她肯定是刚才在我骂她的时候,丢了电话就冲到什么角落里狠狠地哭去了,这可怎么着,别是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来!想着荷花池那边白天都有抢人的,这大黑天的她在外面可怎么了得!

于是急忙到男生寝室把包子叫上陪我去成大,可是当我们到了蚊子所住的寝室时,整个寝室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不想让她们觉得蚊子发生了什么事,免得她们猜疑她,所以笑着说我们只是偶尔路过来看看!便和包子在学校附近搜寻--

"都已经晚上11点了,她会去哪儿啊!这里可是成都最乱的地段啊!"从学校外的每个小巷子直到火车北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还没找到蚊子,我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蹲在人民北路的栏杆边哭都哭不出来!

"别着急,蚊子又不是傻瓜,她肯定是躲在一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自己伤心呢!"包子安慰着我,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哎,她不是傻瓜的话,就没今天的事了!"

"要不,给你干妈打个电话吧!"

"不行,让她们知道的话,蚊子还怎么活?我们刚才都没在学校里找过,在折回去看看!"

果然,蚊子一个人在操场的昏暗角落里坐着,旁边有几个啤酒瓶!看见我,立即埋下了头不敢看!我轻轻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觉得口渴,拿起一瓶酒便往口里灌--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我知道你难受,还没头没脑地跟你较真!"

蚊子一头扑到我身上,拼命地哭起来,我也不争气,眼泪哗啦啦就往下落!跟她一起都快八年了,还第一次见她这么没命地哭,怎么不让我难过!

"哭吧,把不痛快的全都哭出来!"

她就那么哭着,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也干了,天,也半夜了……

"龄儿,你说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我想,大概、可能、也许……也许是你……用了点真感情吧!"

"哎!真感情这东西,不是好东西!"

"并不是真感情不是好东西,是你把真感情这好东西放到了一个不好的东西身上!"

"你说怎么办?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那么迷恋着他,自从认识他,便一头扎了进去,你不知道,昨天我买了网球拍那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一路想象着他看见后的惊喜模样,可是,他却那么亲密地拖着另一个女生的手,那亲密的样子就像不久前和我在一起的样子!真的有人喜欢这种快餐一样的感情?我太笨了,居然不相信有人喜欢吃爱情快餐!不,应该叫性快餐吧!"

"别那样,把眼睛放远点,一片一片的好男人等着你挑呢!"

"可是我现在……恐怕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更不可理喻的是我竟然感觉自己还是喜欢着他!我甚至觉得如果他跟那女生断了,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我觉得我说不出任何话了,想骂她,可是骂她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天,就要亮了,很久都没有这样望着天空看着它慢慢地翻白!它像是在蜕变,想要脱去那黑衣的包裹,显出光彩的身体,而现在,它正在挣扎、在煎熬……

和包子离开成大的时候,蚊子笑着对我说让我放心,她会没事的,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担心,而我相信的却是她在酒后的话!

过了几天,蚊子告诉我说那个交大的男生向她道歉了,而她也就和他和好如初。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心里只盼着那个叫做李海波的交大男生能真的对她好!

17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50:59

和凤儿分别的日子转眼到了,她要回重庆过年,之后直接去北京工作,当她从墙上取下我的油画时,在那画框上摸来摸去,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要走了,是不是觉得很多东西舍不得?"我问着。

"是啊,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回来,连学校那讨厌的食堂也觉得亲切了!"

"舍不得的原因是不是还有乔哥啊?"

凤儿显然是被我问到了痛处,拿画的手垂了下来。

"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对,所以我一定要在走之前告诉他!"

"我支持你!"

"当然得你支持了,因为,我想把东西让你带给他!"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真的鼓起勇气想当面跟他谈谈呢!况且他是你的班主任,也很好找机会啊!"

"不敢!"

"蠢货!"

"你还不是一样,你要是有勇气,那天也就讲不出那些话了!"

"是啊,所以我骂的也不是你一个,是我们两个蠢货!"

最终,她还是在我的鼓动下和乔羽面对面地谈了一个晚上!当我在花园等到她出来的时候,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没哭、没去买醉,甚至没有一句话,只和我依偎着望天空!在天亮起来的时候,她说以后再也不等流星了!

在车站送她的时候,她交给我一包东西,让我带给乔哥,说是自己写的日记和为他织的围巾,留着也没太大意思,交出去也许会解脱,而那时,她也告诉我其实那天晚上乔羽根本也没表什么态,估计是不好伤她面子。

"龄丫头,我走了以后就少了个人唠叨你,你可别得意忘形,我会时刻打电话到寝室里查你的,若是霞哥和杜儿她们说出你做了坏事,你这辈子也别想见我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眶里湿湿的,可能是听见广播里让旅客上车的声音,让眼前的分别变得真切起来。

"就你事儿多,都要走了还要唠叨,不就北京嘛,等你赚了大钱,一趟飞机就回来了,至于这么伤感吗?老天让我们遇见,就注定要我们成为姐妹,走到哪儿心都一块,那距离就不是距离了!"

"我再最后跟你讲一件事,你得老实听着!"

"讲吧,看你那认真劲儿!"

"你是蠢货!"

我刚想回骂她,却看见她眼里是认真,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广播里也同时传来第二遍提醒旅客上车的声音,她接着说:"你让我做的事,我做了,可是你要怎么面对,如果可能的话,就收心吧,有人等着要呢!"

我没说话,只把手里帮她拿的包和油画递过去,她也再次抚摩那用布裹好的我送她的"红"。

"这会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因为它像你,红得彻底,红得执着!丫头,好好生活!"

什么也没说,我颤抖着嘴唇看她的背影,心里说声珍重。

凤儿走了,少了人唠叨我,确实有点不习惯,人也真的开始懒散,日子有天没天地过着,只想着当初是不是该让凤儿作那样的决定,或许她更愿意保留那种单恋的甜蜜,而不是残酷的现实!但是事已至此,我想让她痛短一点。

我在乔羽的办公室找到他,看见我他笑了笑,我却直接将凤儿的东西交给了他。

"乔哥,算我求你,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别幻想了!"

"洪龄就是洪龄,直接又干脆啊!"

乔哥可能没想到自己的学生跑来跟他讲这种事情,当然,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为了凤儿我宁愿冒险!

"直接,只是对别人的事情,难道你觉得齐家凤在对事方面不够直接干脆?她只是遇见了你,喜欢上你!"

乔哥没说话,只盯着我的眼睛,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别看了,乔哥年龄也不大,别像那些老古董一样把我们当小孩,暗恋谁没有过,所以你要是取笑家凤就是在取笑所有人,希望你对她的口气委婉一点!"

看了他一眼,也没等回话,我就冲出门,贴在墙上大口喘气。想起来确实有点后怕,万一乔哥让我的广告学挂红灯可就惨啦!

可更让我尴尬的事情却立即发生了,乔哥跟了出来,看我"面壁思过"的样子居然笑起来,并对我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没理由不相信他,凤儿能看上的人,肯定是只好鸟!

当我下楼的时候,包子却跳着脚地在背后追我,差点没一掌把我直接送到一楼去!

"你谋杀呀!"我站稳后才极度愤怒地骂他。

"都找你老半天了,蚊子和一个男生来找你,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一听是蚊子,立即高兴起来,想着那次在成大一起哭过后,还没见过她呢!

"蚊子来了,也不能让她见我的尸体呀,冒失鬼!"一边急走一边继续骂他。

"嘿嘿,我跑太急没刹住车,唉,告诉你那男生好高呀!"

我一时想不出是谁,但是老远看见了,原来是他!

过去和蚊子拉着手,仰着脑袋看着那高个子笑,也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激素,窜得也不嫌累,眼前的豆芽比以前更长更细了!

"没想到吧?"他还是一副坏坏的样子。

"你好讨厌哦,要来也给我带一对高跷嘛!"看着这个很多年都没见过面的同学,我感到很高兴。

"嘿嘿……你还是这么幽默啊!"

"怎么会和蚊子一起在这里?"

"他今天到我们学校找到我,说想要让你帮着画一张飞船的画,硬拖着我来的!"蚊子帮他回答了问题,我也想起他曾经也和张阳一块儿找到我说要一张飞机的画。

"怎么,换口味了,飞机变飞船了?"

"嗯,你要是画不了,就算了,我主要是来请你吃顿饭的。"

"真是好感动啊!"我心里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费尽周折来找一个不怎么联系,也没瓜葛的曾经的同学!但是我什么也没问,因为我能想出来的答案是我自己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的--不可能是张阳让他来找我的!"来,包子,我给你介绍美女和野兽!"其实包子和蚊子还真没真正认识过的,而这句话换来豆芽对我的一记勾拳。

在饭桌上,我们愉快地聊起高中时代的事情,最多的是我们同班的那一年,豆芽告诉我说,他第一次站在我面前向我借本子的时候的情景,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一说,我也想了起来,于是我也讲给蚊子和包子听。

"那时,他还从来没跟我讲过话,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很近,所以我三抬头才看见了他的脸,结果还拧了脖子呢!他又很嗦,借个本子绕个大圈子,把我画的树说成是张脸,最后居然还来告诉我让我别在意,说是多数人在他面前都是要抬头仰视的!"当我讲完时都笑了起来。豆芽又接着说--

"呵呵,你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什么让我也别在意,多数人在你面前都是要哈腰躬背的。"接着又是一阵笑。

"这算什么,还有更好笑的呢!"豆芽接着说。

"是什么!讲来听听。"

我们一致要求,豆芽却将视线放在我的脸上说:"你还记得张阳吗?"

听到张阳的名字,我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血压在升高!

"就是和我同桌的那个!"豆芽提醒地说。

"我知道,和你一起来让我画飞机的那个嘛!"我装作轻松的口气。

"嗯,就是他,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

"先说你画的樱木花道吧。真是画得很好,我好不容易在你那里抢到一张,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家伙拼了命地抢去了,还害得我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还有,你记不记得,你那次演讲,就是在台上摔跤的那次,他说看见你掉眼泪的丑样!还有啊,他说有一次回家,在路上碰到你,你们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倒是一直地笑,他说他的脸都笑僵了!他还说你在看篮球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用篮球砸到了鼻子,血呀,真是流得一塌糊涂!他还说……"

"还是讲点别的吧!"听着豆芽像爆米花一样讲着这些话,我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蚊子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握着我的手,倒是包子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让豆芽继续讲,说跟我同学了那么久都没听我讲起过过去的事情!于是豆芽又开始讲--

"他还说你们在上微机课的时候……"

"豆芽!"蚊子瞪着眼阻止他讲话,大概是看见我快受不了了吧。

我曾经以为在知道张阳也注意着我的时候,会欢呼雀跃起来,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事外人当着自己的面,像念顺口溜一样将那些被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温柔而又疼痛的回忆当做笑话讲给自己听的时候,竟然没了主张,一种我不想表达出来的情绪就要光临了。我想我不能哭,不能这样给所有人尴尬,但是我的眼睛就是红了,鼻子也酸了,心情也烦了!我不怪豆芽,他又何错之有呢,他只不过是在和一个老同学讲一段往事,或者他只是想和我们一起分享过去的甜蜜,他又怎么知道那些甜蜜对我来说有着另外的意义!于是我在大家都看着我的时候,咳嗽两声说:"馆子里炒什么呢,这么呛!继续呀!是不是想说我们在微机课上手臂挨着手臂像两个木头人一样谁也不知道怎么动?"

豆芽可能是察觉到我的难受,很识趣地只是傻笑,没再继续讲有关张阳的事。

送走了豆芽和蚊子,我和包子回到学校,我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包子的脸色也有些许的尴尬。

"刚才你同学提到的张阳和你很好?"包子还是藏不住好奇。

"好?可能人家都记不住我了!"我这讲的确实是实话,就那么短短一年,和他几乎没什么交往,他怎么会记住我?

"哦,还以为你们……"

"我们怎么啦?"我虽然这么问,但是语气是在阻止他继续说话。

豆芽的突然造访,真是让我乱了方寸,我真不敢相信,张阳会让我那么隐隐作痛!我突然想起阳光普照,此刻我是多么想向他倾诉我现在的不可名状的心情,也许只有他才能体会得到我的烦躁、疼痛来自何处!于是,我去了,虽然知道不是周末,不是晚上,但我想给他留言,想告诉他我的沉重……但我觉得他肯定是上天派来安慰我的天使,因为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也耐心地开导我,但是对这事情的看法他却反问我为什么不相信是张阳让豆芽来找我的!这可能就是空白里的人共同的特点--喜欢把任何事情与自己的愿望结合,而我也真是这么愿望着,可是我却记得我从来也是老天眼里的"霉"女,怎么会给我运气看见流星实现这个愿望呢?

18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51:42

放寒假了,老妖精比我还高兴,刚开始我们都一阵甜言蜜语,可是在第三天她就又开始对我的耳朵进行了无休止的轰炸,害得我只好买了颜料把自己在N年前画在幼儿园教室里外的壁画重新修整,以此来博得她的欢心!蚊子也跟在后面帮我换水,调颜料!我看得出来,她像是没以前那么爱耍嘴皮子了,也半天才能说些逗人乐的话儿--

"你和你那李海波还好吧!"

"还行!"

"这是什么话啊,还行是不是指凑合?"

"说不出来,再半年,他就毕业了,从来也没听他说过毕业了要怎么办,是要回老家,还是继续留在成都!"

"你没问问?"

"问什么啊!要走的是怎么也留不住的!"

听她的口气,老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我也不好深问下去,我知道她要向我讲的时候总会跟我讲的!于是就转了话题--

"你看这些壁画,多好玩啊,真不敢相信这都是我画的--叮当猫、米老鼠和唐老鸭、孙悟空和猪八戒,那时候多好啊,成天吃饱了就看看动画片,再不就骗骗家里的老妖精,哎,你还记得那年你考试考砸了,去买消字灵的事儿吗?"

果然,我一提起这事儿,蚊子立即乐起来。因为当时她不敢把成绩单给干妈看,我就提议说让她把成绩单改了,但是用修正液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想起来班上的男生常用的一种可以不损坏纸张的同时擦掉上面的各种笔迹的东西--消字灵!可是走了很多地方都没卖的,最后决定到一家药店去试试。那老板在店外打麻将,一个小孩子守在柜台前--

"有没消字灵?"蚊子带着希冀的口气问。

"爸,有人要买消字灵,有没有?"小孩向着外面打麻将的老板喊。

"有啊!要哪种?"

一听有这东西,我们顿时高兴起来,蚊子立即笑着脸回答:"就要那种可以把字消得干干净净的那种!"

打麻将的人全抬起好奇的眼睛张望着我们,我们想他们肯定是猜到咱们的不法勾当吧!老板又问:"那你是外字还是内字啊!"

我们疑惑起来,难道这字还分内外?

"这跟内外有什么关系啊?"蚊子问道。

"关系大了,内字有内字的药,外字有外字的药,我是得问清楚嘛!"

"哦,那应该是算外字吧!"

老板看我们决定了要买消外字的药,便过来从柜台里取出一盒药递给我们!一看,差点晕了头--盒子上面赫然写着:"消痔灵"!

一起回忆了这事儿,我们都笑得不行,蚊子感叹地说:"那时候的确是好啊,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为了没考好,怕老妖精跟我急!现在,居然可以把那时候最大的烦恼当成一种最美的回忆!"

晚上吃过饭,我陪蚊子走了一段路,也是在以前我们放学回家的岔路口分的手。站在这玉带桥与幸福大道的交界处,竟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朦胧感,曾经多少次经过这里,我都无法算清,只记得好像是哪个地方有个小坑,哪个地方的地面凸起一块儿,那都曾是我骑在车上无数次感觉到的,而现在,这地面早就修整得平平坦坦,没有一洞一坑了。抬眼望去,是财经大厦广场,夜里的它用一幅崭新的景象迷乱了我的脚步--大概是为了城市建设,这个都江堰的中心地带被彻底地改头换面,一派现代的、豪华的装束紧紧地裹着它,大理石的地面、变着花样的喷泉、旋转的霓虹灯,还有青铜的雕塑……而记忆中属于过我的曾经的绿草坪,曾经河边的栏杆,曾经闪亮的灯花,当然还有那曾经被我用石头刻下他名字的小树却都没有了,一样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是该为了家乡变得美丽高兴,还是该为了我被划伤的记忆而忧郁!我伫立在那惟一还是曾经的河水边凝望,于是我发现,这水也不是以前的水了,过去的,都带着泥沙流走了!

年三十的晚上,凤儿、霞哥、杜儿还有包子都纷纷打来电话,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还跟老爸老妈炫耀,说自己的友情世界五彩缤纷,在春节晚会快结束的时候,却意外地又接到豆芽的电话--

他先是祝了一番节日快乐,而后又像不搭边地说自己正在南桥上吹风。

"哟喂,大冷天的你在假浪漫个什么,小心你那豆芽身躯被吹到岷江河里去洗冷水澡!"当然要适当地酸酸他了,想到他上次来学校乱说一气我就冒火。

"嘿嘿,才不会呢,今天的月亮很圆,况且还有张阳在陪我喝酒!"

"……"

"干吗不说话啊,是不是嫉妒了?"

不知道豆芽为什么总是要在我面前提到他,故意还是无心的,我都无从猜测!嫉妒什么呢,是因为月亮还是张阳?

"有什么好嫉妒的,我才不稀罕在冷风里看月亮呢!"

"一点也不冷,而且灯火通明得像白天,我从来也没在夜里来过南桥,没想到这么漂亮,还多亏了张阳拉我来欣赏呢!"

"哦,是他让你去的啊!"我就只能这样接他的话。

"对啊,他说他以前常来的,今年寒假里没在外面打工,所以叫上我来看看,我们正坐在靠公园的桥柱边呢,喂,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不,不要了,都不熟!"说了这话,真想狠狠地打自己一耳光。

"那算了,我们再玩会儿也要回家了,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电话挂了,我的心跳却加速度地跳跃,我思念的人,他出现了,出现在我能恋到的地方,又像从前一样,和我呼吸同样的空气,走着同样的街道……

我想,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偷偷看他一眼的时候,脚步都已经来到了南桥边上--可是灯火阑珊里没有我想看见的人!真的,像豆芽说的一样,不冷,而且美丽!

我走到挨公园一边的桥柱旁坐下来,想着刚才张阳也这样坐着,自己就幸福地笑起来,可是我却摸到脸上一片湿漉!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像要吸进他残留的味道,也想着吹在脸上的风是不是在刚才也亲吻过他的肌肤!夜静静的,像我呼唤他名字的那一天。

发麻的腿脚终于提醒我走出这美丽,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不料摸着个坚硬的东西,仔细一打量,竟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大概是装首饰用的,好奇地打开来看,那只在木兰事件中丧生的耳扣跃然眼前,我当然知道不是,但确实非常相象。

定定地看着盒子里的耳扣,我问自己这是他遗忘的,还是故意留下的,或者根本和他无关!为什么老天总是要我去猜测,是不是越在乎的东西就越不敢轻易地相信。我的心一直在反驳,我的手却迫不及待地将耳扣戴在了左边的耳垂。

事后,我在网上告诉阳光普照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说一定是张阳让豆芽故意把我骗去的,而且说不定他们就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哭看着我惊讶!我笑他总是要把想法变得美好,他却说我太悲观,于是我就反问起他为何不勇敢面对那个他怀念的女孩,他却只说了一句话--即使我知道她也同样喜欢着我,我也不能在这时候说出承诺,因为我还不能担负责任!

有时候,我还真觉得阳光普照和张阳很像,他们都是让人有安全感的人,是那种说一句话都要负责一辈子的人。

非常相象!



19楼
斷·葵 发表于:2005/4/16 21:53:55

...以后继续发 -。-

太长了这篇

20楼
单纯猫猫 发表于:2005/4/17 17:14:57

凤儿到北京有些日子了,有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乔哥跟他谈过了,很委婉地说出不可能,让她狠狠痛了一把,但是都没意料到那痛消失得快到有点打击从前的那份执着!我笑着说世界上少了个蠢货该庆祝,她却说要等我这个蠢货也不蠢的时候才值得高兴。

因为凤儿的事情,我心情不错,所以在包子让我帮他画画的时候欣然答应!还是和以往一样,我挥洒笔墨,他就在一边摇滚,我心理不平衡也没办法,谁叫我贪吃,吃下了一整盆的水煮鱼呢!

画了一半,光线开始暗淡,包子却拉着我要讲鬼故事,我这个人也贱,天生胆小如鼠,却又好奇那些精灵古怪,所以就又害怕又兴奋地在黑乎乎的教室里听他讲那些恐怖故事!包子的口才还不错,也会渲染气氛,当他讲到个死人坐三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突然显露出极度的恐惧,感觉他好像就是那个死人,吓得我蜷缩起来。

"哈哈,看你那样子,有什么好怕的嘛,都是假的!"

包子的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声音就在黑暗的教室里响起,吓得我们俩尖叫起来。

"哈哈,还说我,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当我明白是自己手机响了,边接通电话边酸他!

"喂?"

"我,我!"电话那头的声音相当嘈杂,可能是在卡拉OK一类的地方!只是说话的人,怎么像是蚊子呢?

"喂,是蚊子吗?你干吗呢,这一大夜的在哪里发疯啊?"

"呵呵……没有发疯,真的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感觉不对了,电话这头都闻到她的酒味儿。

"你是不是喝酒了,跟谁在一起?"

"呵呵……不认识,谁也不认识,但是我高兴啊,我唱歌我跳舞我喝酒……"

我顿时晕头,转眼看着包子,他显然也听见蚊子说的话了。他提醒着我说:"快问问在什么地方呀。"

"喂,喂,蚊子,跟我讲在什么地方?"

"不要你来,你要骂我,呵呵,我怕你!"

"到底怎么啦,是不是李海波又欺负你了?"

"谁是李海波?啊,谁是……我只要龄儿,龄儿!"

她没叫我猪头而是龄儿,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却不知该怎么办,包子一把抢过电话对蚊子说话--

"龄儿也想你啊,你在什么地方?"

"她不会骂你,她最疼你了啊,快说啊!"包子哄着她。

"跟你说别乱跑,龄儿找不到会担心的啊,记住别走啊!"看来他是知道地点了。

半小时后,我和包子来到焦点,里面震耳欲聋的热舞音乐和拥挤的人群让我们晕头转向,来来回回找了几遍才在一个角落里看见她,真是让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裹在一群男人中间,况且那群男人还正在讲些不堪入耳的黄段子。蚊子醉得不省人事,但我估计她还能认出我,因为她看我的眼神透出害怕。

"走,先回去!"

蚊子还没说话,旁边的男人却打量着我。

"走什么走啊,美女来了就一起玩啊!听听我们的经典妙语吧!"

"经典,遇见你们就够经典的了!"

"哟,嘴巴还厉害呢!"

"一般。"

我伸手去拉蚊子,那群男人却对我动手动脚起来,后面跟来的包子立即冲过来摸着个酒瓶在桌上一摔,用碎的酒瓶指着他们吼:"哪个敢动她,老子要他命!"

这就是包子,那种愤怒时的表情可以震慑一切。他们是什么货色,只能一边凉快。

我从容扶起蚊子,临走时我回头对刚才要给我讲经典妙语的烂人说:"你不是喜欢经典吗,送你一句--命运就像强奸,反抗不了,就学会享受。我想你们这群吃喝等死的人渣早就腐败得烂穿了心肺,还抵抗什么呀!就闭着眼睛慢慢等死吧!"说完了却觉得虽然够粗俗却还不够解气,就又拿出了招牌骂人的话:"建议你们学着舞刀弄抢,别光把'贱'耍到淋漓尽致!"

等出租车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除了在蚊子面前骂过三字经外,从来也没说过粗话。没想到用下三滥的话骂下三滥的人还真是爽!包子在艰难地控制自己的笑神经,脸上的表情让我知道他是极度想要笑的,我也知道他是在笑我的骂人方式。

"要笑就笑吧,别把皱纹全憋出来了。"

包子见我认真的样子,没敢笑只是换了个控制的表情。管他呢,我在气头上,气这短命蚊子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而且可能还是为了那个连口水也可以省下的交大男生。雨还在下着,看着蚊子混混沌沌的样子,真是想给她几千个耳光,打掉她那只会蛰自己不会蛰坏人的长嘴才最好。

但是我没有打蚊子,也没骂她,因为她还不清醒,我要让她痛在心上她才能长记性。

第二天早上我没去上课,并给她们寝室去了电话给她请个假。刚收拾完地上蚊子的呕吐物,她也醒过来,睁着眼,死死地看着我,那眼神痛得我忘了先前准备骂她的话。

"说吧,怎么回事?"

蚊子扭开头,不想让我看见滑下的眼泪。

"是不是李海波?"

"别再说那杂种!"蚊子坐起来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我去他租的房子找他,他开了门,床上躺着个女人!"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只拍拍她的背。

"龄儿,你怎么看我?"

"怎么看?拿眼睛看咯!"我本来是想调侃一下气氛,但是看见她眼里少有的认真,便紧接着说:"拿眼睛往心里看的话,我觉得你是只心地善良,但是调皮的蚊子;若是拿眼睛往脸上看的话,我觉得你是只美丽可爱的蚊子!"

"只有你会这么说,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个没心没肺没廉耻的坏女人!"蚊子笑了笑说。

"你这么说,我不高兴。第一,没心没肺没廉耻的人不是你,是李海波!第二,别人怎么看你是别人的事,你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这世上有资格说你的只有你爸你妈和你自己!"

"还有你,小妖精!"蚊子埋着头小声地说。

"唉!为什么这些事都让你给摊上呢?"

"要是那次听你的话跟他断了就好了,说不定现在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那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发都发生了,后悔是没用的!这种人甩甩头忘了就是!"

"忘了,说起来容易,怎么忘?如果没和他上过床可能还行,可是那些事都确实是发生过的!我以后还怎么去爱?我不完整了!"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想说的是能完整的是心,而不是身体,即便是李海波能和你在一起,你觉得你们能完整地爱吗?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心是不完整的!以后呀,也别再提起他了,简直一个生在西瓜地里的南瓜!"

蚊子诧异地盯着我,显然是不明白这歇后语的意思,我也就直接说出答案--"瓜杂种!"

她不再说话,只是抱得我更紧,眼泪全落在我颈项里,我轻轻地说:"别哭,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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