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回来的时候看到花坛里的黄秋葵开了一朵,柔软嫩黄的瓣在晚风里旋着。走过去了,却又踅回来,它对我笑,我也想对它笑,可是我没能笑出来。
台阶上又多了一盆小小的植物,我想不起来它叫什么,熟悉的眉目,可是已成陌路。我知道苏铁萱草银河叶,西鹃朱槿碧冬茄,可是我把它忘了。我忘了。
尖尖的的叶子伸开来,有点像小小的芦荟,我忍住想剥它一片下来的欲望,我想知道它是不是也像芦荟一样,墨绿色坚强的外套,心里透明地粘连缠绵。
我曾经挥着剪刀把家里的茶花给修得光秃秃,采来满把的狗尾巴代水蜡烛,想着做一个花房姑娘,坐在玻璃花坊内安安份份地挑花择叶,阳光洒在晶晶亮的器皿上,跳跃在细细的十指间。
以为就是这样了,以为会有简简单单的幸福,以为可以听凭想象,以为天高海也阔,以为想要的总是会有,只是现在,我直起腰身,却不能不疑疑惑惑,瞻前顾后,左右掂量。
白炽灯亮亮冷冷地盯住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这种颜色,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往后退,把背抵上白花花的墙壁,想去买那种粉粉的墙纸的,可是我又忘了。
我抬头恨恨地回瞪,我如临大敌,可是我被灼痛了,我没有办法和它对峙,我像被火烫了似地蹦起来冲过去啪嗒一声狠狠摁上开关。
灯灭了,它败了,我在黑暗里弯下腰,从一箱苹果里摸到一个最大的,跳着去洗净了,用小刀划开来切成小块吃到口里,你说傻瓜,这样子仔细要割破嘴。
你拍拍我的头叫我宝贝,我跳进你的怀里乖乖坐好,我什么都不考虑了,我听你的,在你的手心,不要坚强拒绝独立。
你说我长不大,我自顾自地舔一支棒棒糖。我要退回去,我还是一个孩子,我不要懂事,别让我生气,我不要受委屈。
烟花的季节听你说烟火,花与火,多好的两个字呢,美艳炽烈。可是,为什么让我难过,你一句话就可以一把将我打入无间。
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蜷起来瑟瑟发抖,除了哭泣我想不出我可以做什么。
只是任性,我做了什么,什么都是错,无理取闹,自以为是,不可以吗,为什么,你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我在神秘花园里坐着哭,狗狗摇摇尾巴,不明白我。一个人放烟花,一个人看烟火,一场彼岸花火。
机械地点,一朵一朵打开,绮丽炫目,无数的花火,以流星的方式碎下,绚烂着激烈当空又坠落着如尘委地。
虚无飘渺,不似凡间,可是我爱,我就是爱,爱到窒息爱到心痛,像动人的爱情,美丽脆弱。
虚的就是空的,一切都是空的,我什么也抓不住,烟花再美也只落得个飞灰烟灭,爱如烟花,终究散尽。
我以为可以不在意,我装作不在意,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在意,可是我在意,我翻来覆去,不堪一击,我真的在意,怎么可以这样影响我,怎么可以。
手机悄无声息地躺在一边,它很乖,它不出声,就是不出声,我抱着布偶放在膝头,扯着它的长耳朵,小兔子眼睛红红,流泪眼观流泪眼,伤心人对伤心兔。
朋克女生Avril在耳边飞快地唱着,please tell me what is taking place,cause i can’t seem to find a trace……
忽然就想起新房客,菲菲淡淡地哼,哪里找啊哪里找,她那么开心地蹦蹦跳跳,我也想要,可是,哪里找啊哪里找,哪里找啊哪里找。
喜欢白色,更爱蓝色,只是,白与蓝,一样的孤独,一样冷清。你说你是自信的,未必我不是,人来找,懒得见,事来寻,作不知。
忙着行走,这里,那里。忙着路过,这厢,那厢。
这一场逐鹿,我凄凄惶惶,你灰头土脸,我割地赔款,你四分五裂,我把自己点上,飞上高空,灼伤你,毁自己。
有些东西失去了,是何关系,我不知道什么最可珍惜。繁花之上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再生梦境。千回百转的,也不过一次浮光掠影的轮回。
烟花散去,飞火落尽,云在外边,月在天边,风向谁边,失魂落魄,故做冷漠,烟花落拓,流离失所,花火,不过一场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