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一个机枪兵。别拿你的狗眼看着我,老子就是一个机枪兵,一套军服一把机枪,怎么着?看什么看,你还没入伍老子就已经在前线服役了。老子现在杀的敌人比你目前为止看到过的还要多。 老子是咱兵营里训练出来的第一批新兵。先是跟着大家守碉堡,打退了一批批的小狗和狂徒。然后是跟着大家集团军出战,打过好几次遭遇战。以前的战友和后来的新死了一批一批,就老子还吊儿郎当地活得自在的很。哥们儿几个都说我幸运,我说,其实我霉了一B.跟我一起的人死了一茬又一茬,为什么就我没死?那是因为我太霉了,他们全被我的霉给黑了,所以都死光了。不信我说几件事情给你听听。 我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次死亡,让我开始相信自己其霉无比的是在我还是新兵的时候。 我们一队人和两队小狗遭遇了。我们那些鸟人排成一排作战,就我一个傻B冲上去了。我干掉一条狗,发现敌人的一个宿主就在一边。干掉一个宿主可是四条狗的功勋啊!我向它冲去,它被我边打边退,我就边打边追。等我干掉那个宿主回来时,发现战场上全是尸体残肢和血泊,问了剩下的部队才知道,他们是来增援的,和我一个部队的那11个鸟人全部都给小狗啃死了,他们来增援的也阵亡了不少。看着我屁事没一个地回来了,他们都诧异了不得了。 还有一次,我负责防守,呆碉堡里,那可是个美差。敌人进攻前,我闲了没事,跑出来和我后面的坦克驾驶员聊天。那鸟人说我就是狗屎运好,跟我一辈的士兵早就死绝的了。我说你别话多,你死了老子也死不了,你再咒我死,搞不好马上你就翘小辫子回家看你老妈去了。过了一会,警报传来,我赶紧钻进了碉堡。恶战之后,当我再钻出来时,发现架我后面的坦克已经没有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坦克手在开战后一会就被敌人的坦克压制部队给打爆了头,战后打扫战场时只收到半具尸体。从那以后,我开始相信我是个霉鸟。 让我确信自己是个霉鸟是由于我老婆的死。 我以前是有个老婆,是运输舰的驾驶员。咱俩认识是我战功显赫以后的事。可他妈再显赫没送礼老子就还是个鸟机枪兵!她说她早就知道我在战场上的不死传说。后来一次她送我们八个鸟兵去另一个基地保护新移民的工人,路上她被俩口水虫盯上了。她一时没带护航舰,急了要死。我二话没说,让她打开舱门,带了那几个惊慌失措的新兵蛋蛋下船,围歼了那俩口水虫,然后一路护送她去基地维修。事后她说,明明任务是我送你,最后却变成你送我了。就那以后,她爱上了我,可能战场上的爱情都有点英雄主义性质吧,最后她嫁给我了。我们俩小日子过的还挺滋润的。 后来有一天,她奉命运送一批步枪兵去敌人后方放原子弹,因为任务是偷袭,所以行动要隐秘,因此没有舰队护航。她知道任务危险,临走时对我说:“我如果回不来你怎么办?”我当时开玩笑地对她说:“再娶一个呗。”她听了,脸顿时就阴了,然后就走了。后来就接到了她的阵亡通知,听说被敌人飞龙部队遇上了。我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忘不了她临走时那张灰暗的脸。是我杀了她,有时候我就这么想。 据其他兵讲,那后来我就变了。她死之前我是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赌博四不嫖妓,她死之后我是样样都玩。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清楚以前什么样了,我只晓得如果以前的我真是那鸟样,那我肯定就是个傻B.咱们这种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怎么样的职业,如果不喝不抽不赌不嫖,那还有什么意思啊。我倒宁愿让酒精麻醉地记不起以前的事,那样就是明天就要战死沙场也没多大遗憾了。 今天上头说要重整部队,也应该整了。前几天随我作战的那批人也死的八九不离十了,咱部队就快只剩个番号了。但上头还说引进了什么新战法,改进了部队编制。改进编制?再怎么改,咱们这些并也是前线上的肉垫,鬼知道他改的什么东西。 到了司令部,见到了新兵。上面改了编制,每个部队由一个喷火兵小队长带队。不过令我奇怪的是,每支部队的兵员居然只有以往的一半,干吗这样分?多几个番号壮壮自己的胆啊? 不一会,通告经过无线电耳机传到各个人的耳朵里:“为避免战场上不必要的伤亡,先决定暂实行每支部队中作战士兵与护士参半的编制,由一名士兵带一名专职护士进行战。” 这个通告一播出来,整个广场的士兵顿时欢声雷动。这不仅是因为,在咱星际世界中,小兵要想活的久,就得紧挨护士跑,她可有很大的作用。但以前一般每支部队只配备两名护士,总有因照顾不到而导致非正常减员的情况。现在这样编制,大家再也用不着怕战斗中身后没护士了。 更重要的是,在星际空间这无聊的世界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这么一些罕见的女护士和女运输舰驾驶员,几乎就成了“军营军妓”的代名词。哪个士兵要是空虚无聊时,就去勾搭两个搞个一夜情什么的,双方愉快。自从我老婆阵亡以后,跟我上过床的女护士和飞行员的数目连我都记不清了。当然,也可能是我活的太久的缘故吧。所以这一通告一公布,等于每个士兵都拥有了一个专属军妓,你说能不欢声雷动吗?不过这也引起了机动部队的一片抱怨声。一群坦克手坐在坦克上,看着我们这边的士兵一人牵一个地返回营地,羡慕的口水直流,一脸妒忌的样子。老子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哼哼!你们平时不是拽了要死嘛?还整天笑我们是轻装备的炮灰!现在怎么快活不起来啦?” 我望着那群坦克手冷笑时,忽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你好。”我一愣,回头一看,是一名小护士,白色的宇宙服,大大的面罩,看不清里面的脸,不过看外形挺纤小的。 “请问你就是C1-02号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瞄了瞄她,当然是通过头盔,她没看见我不屑的目光。然后,点了点头。 “啊,太好了!找到了!”她一下跳了起来。我没想到在战场这种残酷的地方,居然还有女人有兴致跳起来。 “我是你的新搭档。非常高兴以后能和你合作,我叫vrea.”她说完便把手伸给我。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她似乎对我既没伸出手和她握手也没出于礼貌性地告诉她我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很意外,稍微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无崇拜地说:“很早就听说过你。我还在护士学校时,他们就说你战功煊赫,他们还说你是战场上不的不死之神呢!” “那是因为我太倒霉了。物极必反。”我还是老态度。 “啊,你可真幽默。”她笑了出来。 说老实话,在听惯了战场上那些婊子们的浪笑和淫叫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纯美的笑声了。仿佛家乡三月冰雪融化后从山上冲下的清冽的甘泉的声音。那一霎那,我眼里闪过了我妻子的影子。 “幽默吗?跟我一起并肩作战人死了一批又一批,那都是叫我给霉的。还有,战场上像你这样话多的人,常常第一个被打死。”我冷冰冰地说。我看不到面罩后面她的脸是什么表情,反正好长一刻她都站在那没动弹。 “走吧,回去。”我掉转头,向她打了个走的手势。 “好。”她似乎又恢复了白痴似的天真,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后面,一路上还东张西望,似乎对什么都感到很新鲜。 后来和她并肩一起经历了几场小的战斗,她一直跟在我后面,不停地为我补血,不少次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挽救回来。这一“半半”编制果然不错,虽然部队的正常战斗员减少了,但是我们居然在人员伤亡降低的情况下获得了比以前更多更大的胜利。 不过她还是那个白痴样,虽然经过这么多战斗,经历了那么多血腥和死亡,变得开始有一点压抑和郁闷。她还是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那么多问不完的问题:“为什么虫族要经常跟我们打仗呢?” “因为它们野蛮落后没有开化。” “那为什么我们对付他们那种落后的种族也会有很大的伤亡呢?” “种族本身的素质所决定,它们身体要比我们强壮坚硬很多。而且,在地球的历史上,落后蛮族征服文明种族的范例太多了。” “是不是落后野蛮就喜欢到处征服?” “理论上和实际上来看,都不大错。” “那我们人类呢?难道我们不也是吗?” “人也是一个落后的种族,只是在面对虫族时才有点优越感,其实本身也很落后和野蛮。” “那为什么连神族也要加入战争?他们不是叫”神“嘛他们也看不透这一切吗?” “世界上没有住在地上或者天空的神,神只存在于心中。所以的神都是人们臆造出来的一种偶像,是一种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虚幻构想而已。” “那就是说大家的战争都是非正义性的喽?那为什么我们的政府还要说我们是为了民族自由而战?” “战争是无所谓正义和邪恶的,战争只有生存和死亡。战争需要借口,不缺死亡。战争都是因为人们的私欲而产生的,什么民族正义都只是一些统治者口中冠冕堂皇的借口已。” “那你说我们现在战斗的意义是什么,我们能迎来最后的和平吗?” “只要各种种族还存在,地域界限还存在,世界还存在,永久的和平就不会到来。因为人民的私欲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在这没有真正永久和平的世界里,去他妈的什么所谓的和平吧!战场才是男人的家!” “…………” 有一天,我和她一起回营地,在军营小广场上,遇见了另一小队的几个家伙。他们正在和几个护士打情骂俏,看我们进来,其中一个立即跑了过来,打了个招呼,煽笑着对我说:“嘿,哥们,你这搭档不错啊,看上去条子就好。” 我理也不理他,对着他的头盔,一脸茫然。 “你瞧,我那个,还他妈长的像人啊?”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又高又胖的护士正在那边卖弄风骚。那块头绝对不亚于一只刚果大猩猩,而且是发情中的。 他忽然把耳机调成二人对话频道,悄悄对我说:“把你这妞借我玩两天怎么样?价钱你自己定。” “哦,好啊,你过来,咱们面谈。”我望他招了招手。他把头凑了过来。我猛的就是一拳,一下把他打出去几米。加了三段攻击三段护甲后的我果然不同凡响。他的头盔被我打飞到一边,眼看着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你怎么随便打人啊?”vera望着我喊道。护士的天性促使她迅速做出向倒地的伤者跑去的反应。 “回来!”我对她大吼一声。她怔住了,站原地没敢动。 “怎么啦怎么啦?”看见这边出事了,那边几个那畜生的队友都赶过来了。 “他妈的,这呆B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个女人嘛!敢打我,上!揍他!。”五个人围了上来。 我冷笑了一下,把跟了我那么多年的重机枪操在手上掂了掂,说:“妈的,老子反正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都他妈过腻了,都来吧,抄家伙干!”她赶紧掏出急救包站到我身后。 这一点我佩服她。再怎么我不对,她都是我的搭档,一有战斗,她就立刻要准备好为我疗伤,不管对方是谁。这一点证明她确实是个关心我的好搭档。 “都他妈吵什么!”军营小队长跑了过来。 “你们这些东西敢跟DACOIT鸟?你们在家上高中写情书时他就在前线打仗了!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你啊你。”骂完那几个小杂碎,他回过头来对我说,“都这么多年的老兵了,脾气还是这么爆,让我们这些带兵的怎么好做人啊。” 我理都没理他,收起枪转身就走。老子当兵这么多年,谁的面子都不给。有一个宇宙战列舰的副官到了地面上敢跟我鸟,笑我们是“小鸡枪兵”,差点没被我给打死。不过也该着他报应,没几天他就被灭了,倒是老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妈的,不就是一个小婊子嘛!难道就只准你一个人睡啊!你拽什么拽!我操!”那鸟兵临走时忿忿地扔下一句。 她似乎由那鸟兵的话里听懂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后面赶上来,说:“是我不好,我没问清楚就责怪你……” 我头也没回,只向后面打了个“STOP”的手势,径自向营房走去。 再后来有一次,我们小队负责出去哨戒,地点在在一个隘口处。那些家伙一到了哨戒点就又开始打情骂俏,我想出去巡逻一下。她本来作为我的搭档是应该跟着我的。不过她说她对身旁的一种动物很感兴趣,想多研究研究。那东西长的就像地球上早已灭绝的塔斯马尼亚虎,在这个星球上多的很。不过他们比羊还温顺,羊逼急了还顶人呢。老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在乱世中太过温驯绝不反抗什么也不做就等人来解救他的东西。不过她既然要看,我也就一个人去巡逻了。 在离队伍不远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时隐时现的红点。我马上意识到不好,这可能是我们一方和虫族联合的反叛星球派来的原子弹兵准备投弹的信号!我马上通过卫星和总部联系,让他们用侦察雷达扫描一下附近的区域,找出那个隐形的原子弹兵干掉他就可以了。哪知道那些DB居然回我说:“刚扫描过敌人总部,目前启动能量尚未恢复,自行处理情况。”妈的!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 没办法,我只好往回跑,一边大喊着要大家赶紧撤出这一区域。以我的经验,现在跑应该还没什么问题。等我跑到投弹范围的边缘时,和大家回合,队长清点了一下人数,vera没归队! 我爬上高坡,我操!正跟着那鬼东西玩着呢。肯定是为了玩关了耳机,而且又跟着那东西跑远了,所以大家没发现她也就没在撤退是叫上她。 现在走完全来得及,但是要去叫她恐怕就没什么活的希望了。一个女的,犯不着送上我的命,我向大家一挥手,转身就往回撤。在队里队长也听我的。 走了没两步,我突然转身向vera跑过去,嘴里大喊一声:“你个傻B,老子一辈子不死英名恐怕今天就要断送在你身上了。” 我一路狂奔跑到她身边,看着她和那鬼东西玩的快活样,居然没察觉我来,我真想一枪崩了她。我隔着头盔对她大喊:“快跑!敌人投原子弹了!” 她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吓呆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硬是愣在那边了。我拉着她的手就跑。这是我第一次碰她,平时都是她碰我给我治疗战斗服上的损伤。跑了几步,发现她跟不上,“该死的女人,真他妈累赘!老子今天算是给你害死了!”我恨恨地骂了一句,把她抱起来继续跑。可是我发现完蛋了,在离边缘地带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看见了正从天上缓缓下落的核弹头。“妈的,这次真跑不了了。”我抱着这最后一丝念头,抱着她跳进了身边的一条沟里,用身子紧紧地盖住了她。 “轰!”一道刺眼的白光,我肯定是,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以前见过,白光之后,在投弹范围内,就只有血肉残肢了。 在爆炸声起的同时,我也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已经在天堂了。因为在我面前,有一个天使正注视着我。黑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白色的天使服,脸蛋清秀的也只有天上才有。“真他妈有鬼,难道真有天堂真有神不成?那我这种人居然进了天堂?”我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焦土一片。噢,是地狱啊,我说嘛,我要是进了天堂,那天堂还不要早就爆满了?再说这个天使明显没翅膀。可是也不对啊,魔鬼能长这么美? “啊!你醒了!” 哎?这声音,是vera!说实话,从见面到阵亡,我一直都没见过vera的脸,因为大家对于可摘可不摘的面罩都已经习惯了。而且,战区的女人都长的比我上大学时所看见过的D大的女生还要惨不忍睹,不摘面罩还能算人,就是外形看上去不规则一点而已。 “你是vera?”我迷迷糊糊地说。 “是啊!是我!你醒了,太好了!” “原来你这么美啊。”我第一次没以责骂的语气和她讲话。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我这个已经死了的呢? 她一听这话,一下子脸红了,脸蛋像洁白的雪地上映了两片彩霞。 “我,我还以为你……”她嗫嚅着,哭了出来。 “哭什么!死都死了,还哭个屁啊!你怎么也和我一起下地狱啦?你咋没进天堂呢?” “进什么进啊!咱们都没死!”她听了我的话,居然破涕为笑了。 “不信,你起来看看。” 她扶了我起来,这是我极不愿意的。男人咋能靠女人扶!不过我实在是站不起来了,只好由着她。 站在高坡上,就着昏暗的夕阳,我果然看见了远方飘扬的军旗。 哈!没死!我还真个霉得物极必反了。 一边看,她一边已经为我治好了伤。在星际世界里就这个好,只要你还有一个小脚指头是活的,那都能给你完全治好,马上又欢蹦乱跳的了。我在高坡上坐了下来,她也坐在我的旁边。讲实话,我从没有那么心情好过,自从我妻子去世之后。 “你叫DACOIT吧?” 点头。她居然还记得上次在兵营人家叫出的我的名字。 “是什么意思?” “武装土匪。” 她一下笑了出来,笑魇灿烂如花。我现在才发现该死的面罩真他妈不是好东西。 “怎么起这么个名字啊?你当时抱着我往坑里跳时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我巨霉死不了,那你在我下面当然更死不了了。” “呵呵,可爱的理论。”她的笑让我不禁一阵心绪荡漾。这么可爱的笑脸,如果现在谁硬要我相信她是魔鬼的话,那我宁愿相信耶酥是猪。 “那么,你……”她有打开了话匣子。 后来我们回了军营,当时军营里一片寂静。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之后,大家已经对生离死别无动于衷,我和她的归队也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我只记得那天我们聊了好多,从她的爱好,她的家乡,她的理想,一直到最后聊到我的妻子和我的自责。聊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了,但我记得聊完我的亡妻后,她哭了。她靠近我,依偎在我怀里,对我说:“其实有些逝去的往事,你应该忘记它。你不应该将自己捆在其中,虽然你表现得若无其事。你需要一个人来抚慰你受伤的心。” 我当时好想一把拥住她。因为不知从何时,在她揭开面罩之前,我已略略微微地在她身上看见了不少亡妻的影子。在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之后,我更是知道了一些心中隐藏好久一直不敢挖掘的东西。但是我还有理智,我已经是年届30的人了,她才是一个20不到的天真少女。她对英雄主义的幻想导致了对我的一时由崇拜而引发的爱恋。而且我这种职业也不可能给她什么誓言,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我又谈什么给她幸福呢? 所以我记得,我只是轻轻地推开了她,告诉她,我从来没想过她说的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想到过她。我只是知道在她又哭出来的那一刻,我心痛了,妻子死后第一次那种无法言状的痛。 回军营之后,日子依旧。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我做我的好搭档,但我却更为她着想了,虽然言语依旧冷酷。但是我知道,从此,我的生活,和这个女孩,再也分不开了。 敌人针对我们的“半半”编制也改进了战法,采取先歼灭护士的方法。于是每次作战,她和其他护士总是排在我们队列的前面互相治疗做人墙,为我们掩护,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安危。那时候,我就感觉自己不是个男人,于是我拼了命地冲到前面为她挡住敌人的疯狂围攻,她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先为我治疗。在一对对搭档先后阵亡的时候,我和她顽强地活了下来。 新宇宙历2001年7月19日,我和她奉命出击,随同的是一批刚补充进来的新兵蛋蛋。 我们的任务是引诱敌人外围的小股部队进入我方包围圈,并尽力减少己方伤亡。 我们在野外消灭了一队小狗,然后骚扰了一下敌人一个规模较大的部队,开始按计划进行撤退,将敌人引入包围圈。敌人开始聚集了一批部队,准备一起出击,这样就给了我们充裕的时间撤退。 撤退途中,我忽然发现vera又没了。刚才大家撤退途中比较混乱,一时没看见她。回头一看,她又脱离了队伍,被三条没消灭干净的小狗盯住了,正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躲。 “妈的,跟我冲回去!”我举枪大喊。 没人理我。谁都知道现在回去就以为着死亡。 “你们是不是男人啊!你们不去,老子自己去!” “回来!”队长大喝一声。“伤亡是再所难免的。我们要以作战计划为重!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服你妈的头啊!你们是他妈阳痿,老子管不着!可老子想走,你们也管不着!” 我再也不回头,径直向vera跑过去。 “呆B们,过来吧!”我一边大喊,一边对那三条狗开火。它们见我只有一个人,一起向我扑过来。 “vera!快走!别管我,老子料理它们足够了。”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走,只是紧紧跟着我后面疗伤。 三条升级狗果然厉害,就是在vera的治疗援助下,我有几次都快放弃了。但是对生的渴望促使我顽强地干掉了它们。 我抱着她,她浑身是血迹,看上去受了重伤,但是还是顾不上她自己,只是忙着帮我疗伤。 “好了,我带你回去医疗。你看,我打退它们了,我们可以走了。”我望着她,浑身是血的她,眼光无限温柔。虽然隔着面罩,她并不能看见我眼中的柔情。 “走吗?走不了了。咳咳……”她喷出一口鲜血,顺着面罩的缝隙流了出来,映红了胸前洁白的天使袍。 我回头望了望,周围已经围上来一圈狗和口水虫。显然,敌人的大部队跟来了。 我索性扔了枪,摘了头盔,又轻轻地帮她摘下头盔,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她依偎在我的胸膛上,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是你傻啊。我刚才叫你先逃,你为什么不走啊。”我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眼睛说。 “不过,我也确实很傻。”我望着她。 “DACOIT,你哭了……” “我没哭!我是男人,男人能哭吗!不许打断我的话!”我大声地说,虽然我已经感觉到泪水已经顺着我的面颊流下来了。 我也感觉到敌人已经靠上来了。 “我是很傻,我傻到面对一个爱我的人的心却不敢接近。我傻到居然把一句很想对你说的话一直埋藏在心里这么久。我好后悔啊,你现在愿意听吗?” 我把她抱的更紧了,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已经渐渐微弱了,正要从我的双臂间滑落下去。 “我愿意。”她忽然眼神亮了起来,那美丽的两片绯色彩霞又出现在了她那业已苍白的脸上。 “我想对你说,我……” 没等我说完,我的头飞出去了,我自己清楚地感觉到了。我不知道谁砍了我的头,但是我诅咒它,不是因为它破灭了我的不死神话,而是因为,它让我做了世界上最霉的霉鸟。 如果可以的话,我原因以我一生的幸运,换取那短短数秒,告诉一个叫vera的女孩子,告诉她——“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