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个“圈”而已
(一)
我好像是在走。不!不是!我的脚根本没有走的知觉。我在飘,像个找不到肉身的灵魂,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飘着。就是这种感觉,对!没错!空虚的,轻浮的感觉。
眼前的画面似乎要开启了,黑色渐渐模糊,折射出了点点光亮。
这个过程仍在继续。
黑色已完全褪去,色彩变得缤纷。
这里像是一片森林,有树,有花,有草,不时眼前掠过些许生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头上那支离破碎的天空,从树叶的点点缝隙中显露出来,有蓝,有白,我知道蓝的是天,白的是云。我之所以不敢抬头看个清楚,是因为这叶的缝隙中还透射了一个叫光的物质。这不是普通的光,我感觉得到它的温度,因此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它是阳光。它真不愧为光的领袖,它包揽了我眼前所有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它合成的颜色。
突然间,森林消失,眼前跟着亮堂了起来。我现在像在天空中漂浮,蓝天,白云围绕着着我,耳边的风刮的阵阵作响。
我试着把视线下移。我看见了另一种蓝,区别于天空的那种蓝,它像一个忧郁的闪着泪光的眸子,望着天空,守望着什么。
我还看见了它生命的东西,让我觉得它仍是个活物。一条条鱼跳出海面,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天空。可并不是每一条鱼都是幸运的。海面上一群群飞鸟在巡视着。我曾看见一条稚幼的小鱼才刚刚冲出水面,才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光亮,来自天空的光亮,就被这海的守护者夺去了生命,一个年轻的生命。
我无法再忍受这似乎残忍的画面,我努力控制着我的身体,向飞鸟飘去,赶跑这些血腥的东西。
可我发现这并不有用,我或许能控制肉身的我,但无法控制灵魂中的我,所以我继续漂浮。
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些,我发现我在绕一个圈,在森林与海洋的空间中穿梭,一圈又一圈,突然,光消失了,绚丽的色彩消失了,我感到一阵阵凉意袭来,凉得有点让人发痛。
(二)
这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我已觉得到我不在柔软的床上,不在暖和的被单下,我掉到了地上,还在隐隐作痛。
天花板上有个圈,那是怎样的一个圈呢?我努力的脑海里搜罗着一切关于这个圈的资料。圆圆的,黑黑的。对了,是我大惊小怪了,它也许不过就是个蜷缩的小虫。
它蜷缩成一团,像一个害怕冷寂黑夜的小孩,极力壮大着自己的胆,它守卫着墙上那点点光亮,是午夜街灯反射近来的,泛着微微的黄,照在小虫的身上,于是光也形成了一个圈,一个金黄色的圆圈。
我想到了那个梦,似乎非现实的却写照着现实,这不由加深了我对梦真实的可信度,我笑了。
(三)
又回到了床上,竟想起了那个梦,既然非现实的写照着现实,那么这个梦到底写照着我现实的什么呢?
(四)
眼前怎么是座山?一个我不曾目睹过的山。我发现我在不断的上升,我知道这又是个梦,我尽力挣脱着摆布我的梦境,但似乎我无法去用力。那好吧!看看梦又将把我怎么样?
上升的过程很平稳,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山看,上山只有一条道,一条并不平坦的道,盘旋的冲向山顶,我想在靠近一点,画面太模糊了,可我知道这无济于事,我好像看见了它在动,不会是条蛇吧!不知道。
山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还让我觉得这不是座死山,这些静止的非静止的生灵用生命点缀着这座山,使它色彩格外绚丽。
我突然间停了下来,像是已经升到了山的顶部,眼下围绕的是那悠悠白云。
我知道奇怪的事又要发生了。我似乎已驾起了白云,绕着山旋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突然,脚下的云彩灰飞烟灭,散成了空气,我便急速的从山顶坠落,心悬的厉害。咚!的一声,我跌到了山底。
(五)
果不然这又是一个梦,既然梦中知道为何又无法挣脱呢?
我从地上爬回到了床上,不经意中我又看见了那个圈,金黄色圆圆的圈,圈的内部是一团漆黑。
莫不是这圈在作怪吧!它不是小虫吗?怎么还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看来那圈是夜晚唯一能给它光亮来驱除黑夜的地方,那地方已纯乎是它的家呢!我又笑了,假得很,虫子的家!
我望着按圈,脑海中顿时浮出了梦境中的画面,这个非显示的梦究竟写照着我现实的什么呢?为什么我老在绕一个圈?
我真的有点傻了,对着那个圈,也就是小虫说到:“小虫,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在这个圈里不出去呀?外面的光亮会更充足。”小虫没有回答,它也不可能回答,它必竟只是一个简单的生命。
我于是笑到,人真是复杂,像一个永远循环没有止境的え,没有东西能真正研究透他。
我真是傻到头了,发疯似的去研究什么梦,什么圈,看来真是无聊了。
(六)
我见到了一个老者,面善的很,他对我说:“小伙子,你是跳不出这个圈的,认命吧!”
(七)
这次的梦显然异样了许多,短暂了许多。“小伙子,你是跳不出这个圈的,认命吧!”这句话这猛醒后不时鸣响在我耳边。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几乎疯狂的叫问着,叫问一个为什么。
我又看见了天花板上的那个圈,金黄色的圈。我像是失去理智,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牵引着我的梦境。
我拿起床下的拖鞋向那个圈仍去,打中了!拖鞋又坠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划破了这静的吓人的黑夜。我笑了,向圈的那个方向望去。什么!它依旧在那里,丝毫无损。不!不可能!我又拿起拖鞋使劲向圈仍去,啪!响声愈发强烈,拖鞋又重重的跌落到地上。这下你完了。
我彻底崩溃了,那个圈还在,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圈呢?
它显然是一个活物,它会移动,要不白天怎么不见它的身影。
我真想把它弄个清楚。我站起来,向那圈靠进。不!还是开灯看得清楚些吧。
我打开了灯,四周顿时亮了起来,这是白色的光,最朴实无华的光。我向那圈望去。咦?不见了!跑了。
我关上灯,想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刚欲闭眼睡去,那圈又出现了。看来你是不想走了。
我起身向那圈走去,给了它一掌。空气!没打着。又一掌,还是没打着。我看见那圈在我手背上,怪事?再一看!在望望阳台,沙窗破了个小洞。
我又笑到,它不过是个圈而已。
(八)
我又做了一个梦,先到了那森林,又来到了海面上,又升到了山顶,最后我又遇见了那位老者,他还是面善的很。他笑着说:“小伙子,那不过是个圈而已。”
(九)
我醒了,看看天花板上的金黄色的圈,看看阳台,笑了,是的,那不过就是个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