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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jinping 发表于:2003/11/13 20:56:36
作者:「落花风」 人生其实只是风过而已,风过了不留声。我们是风里一枝百合,有着寂寂的香飘。人生其实只是风过而已,风过了不留声。我们是风里一枝百合,有着寂寂的香飘。 --------------------------------------------------------------------------------   是个冬天,窗外有雪花一片一片飞落,交织成白色的流动的图画。窗外的世界是冷的,而窗里的世界却是温暖的。窗里的世界是病房,空调的病房,风机的呼呼声,造出了温暖。   母亲在窗里的世界, 我陪着她,照顾她。病房与病房之间是用隔音玻璃做墙的,听不见,但看得见,生与死,哀与愁。母亲患了一种不知名的病,在生命与死亡之间游走着。虽然两年后,不得不离我而去,但在那个晚上,她的生命还是鲜活的。   那个晚上,母亲活着,而我看尽了生死。   晚十点:   母亲喘了一会儿,吐了口痰,睡了。这一睡,很安宁,我可以什么也不想,同病室的病人还都有着鲜活的生命,每个相陪的亲人也都安静了,白日的喋喋不休的劝吃,劝睡,劝服药,都在此刻休息了。我坐在母亲的脚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看过了同病室,又望向对面病房,没有人看我,他们或睡去,或还在忙碌着。只有我,身体和心都是宁静的。   晚十点半:对面病房的门打开了,一群人拥了进来,全是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接着是一片忙碌:氧气瓶,温箱,输液架,穿流如潮。跟着进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女医师,短发,透着精明干练,手捧着一个小小包裹,人群自动散开,让出条路,女医师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放进温箱,没有马上离开,站定了几秒钟,眼里满是哀愁与肃穆,还有一张惨白的脸。几秒钟后,她往后退,白色的人群向前涌,忙碌着氧气瓶,温箱,输液架。几分钟后,人群逐渐散去,繁华散尽,只余清冷。   我坐在玻璃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繁华。   温箱和温箱里不知名的小生命。   我抱着双脚蜷在床尾,床头亲人的生命还在。   我知道温箱里是个春天。因为氧气瓶还在温箱里冒泡,一个个小小无色的气泡欢快地在管子里打转,然后往上升,往上升,在宣告着生命的继续,像春风报告春天的消息。我第一次发觉气泡竟是如此可爱。米白色的包裹里是一个如何的生命呢?那样的无奈和脆弱。隐约一团粉色的肉在外面。几根手指拈在一起。我盯着那团粉色,感到生命是突然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内心滋长着深深的痛。在这个深夜,在这个飘雪的夜。   每隔一刻钟,就会有个年轻的护士,来到温箱旁查看,只有这个时候,温箱里的生命才没了寂寞,可只有一会儿,她走后,仍只有我静静地隔着玻璃,静静地陪着,窗外的雪静静地在飘。   天,地,我与夜的精灵都在陪着。   晚十一点:   一个男人跟着护士进来,眼镜,白晰的皮肤,书生气十足。脸上的表情和女医师一样,写满了哀愁与肃穆。站在温箱旁,一语不发。这时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小小的温箱,不会再注意到隔着玻璃的我。他在离温箱最近的床边坐了下来。手放在膝上,夜的静流淌在他的周围。他的痛是真切的,看得到的,头无力地下垂。时而抬起望着温箱。玻璃这边的我,灵魂穿越障碍,穿越这个男人的心,我触摸到了最温柔的底部,散乱的思绪,一种期待,一种无奈,期待着温箱里的生命永远地活在他的生命中,但恨自己制造了生命,却无力挽留生命。那种无奈难以言说。   晚十一点:男人走了,对生命的哀愁也一并带走了,温箱里的气泡依然顽强地向上冒,粉色的握着的拳轻轻地张开了,又悄悄地合拢了。我的心也跟着跳起来,紧盯着那团粉色,你是不是在告诉世间,春天已经到来,而你是春天一朵迟开的花?一年后,你是不是那个快乐地在草地上奔跑的男孩,女孩?十年后,你是不是会写笨拙的情书?二十年后,你是不是会有和你一起拥抱春天的她或他?三十年后,你是不是和我们每个人一样拥有成熟的沧桑?几十年后,你是不是也也会回想青春?在河堤边,在青草地上,在每个你曾生活过的角落。你是不是还会想起这个生命之初的温箱?   晚十二点:夜色温柔,每个人都睡了,世上的一切,只除了雪花还在飞舞。   早五点:   母亲的脚动了一下,我从梦中惊醒。查看了母亲,一切安好,母亲在梦里,但愿我能守护母亲一辈子的梦。突然记起了我在午夜前曾守护另一个脆弱的生命。坐起,望玻璃对面。依然冷清,只是发觉白色的气泡不再密密地往上升,而是犹豫在生命的边缘,漫不经心地游动。我预感到鲜活的生命在一点点消散,病房陪护的亲人已陆续起床,带着晨间的慵懒,有的发现对面一晚上多了一个温箱,趴在玻璃上看了一会儿,有的则只是漠然的远远瞥了一眼。有谁关心这一夜有多少的生命诞生?又有多少的生命离去?只有我依然坐在床尾,凝视着温箱,母亲依然安睡。   早六点:走廊上有了人声,陪护人,被陪护人,健康的,不健康的,皆在此时展开生命的气息。对面病房门再次打开,第二次白大褂人群鱼贯而入,没有了先前的急促,每个人显得那样从容。步履迟缓。抽掉氧气瓶,拿掉输液架,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医生走了进来。从左胸前的挂牌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主任医师,有种沉默的威严。一方折叠得很整齐的小花被,淡黄的芙蓉花朵,开放在医师手中,芙蓉花打开在最近的空床上,医师从温箱中取出生命,打开原来的包裹,一个原始的生命展现在眼前。小小的,四肢已僵硬,好像一只被猎枪击中的兔子,无处伸诉的姿态。先前看到的粉红的肉团也已成了灰白,医师操作的手微微颤抖,“生命”重又包进芙蓉花里,这朵芙蓉花原是要绽放一个鲜活的男孩或女孩的梦啊,原是要绽放生命之花,现在却成了守护他   或她最后的神。   都走了,人群,温箱,一个女孩或男孩。窗外的雪已稍稍停歇。   早七点:   护士进来,带着体温计给每个病人测量着,不是昨晚守护温箱的那位。身旁的一位陪护好奇地问:昨晚那小孩死了吗?护士隔着口罩回答:是啊,才生下来没几个小时,先天性的————没听清护士说的什么病。有人涌到她身旁继续问:那个医师是什么人?是孩子的爷爷,昨晚抱她来的是奶奶,他爸爸是研究生,现在师院教书。哎,可惜!护士一声长叹。   选择了家庭,却无力选择生命!   雪又在悄悄地飘落!
2楼
jinping 发表于:2003/11/16 15: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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