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月的开端是一个举国上下欢庆的悠长假日。老百姓们可以悠悠地呆在家打牌看电视陪老婆做饭,官儿们可以带着小蜜公费旅游吃喝顺带考察,而我,口袋里穷得连一个铜板也没了,于是,我只好眼睁睁地看我的死党饺子和阿亮带着他们的女朋友背着行李包洋洋得意地踏上去凤凰的火车。
十月七日是我的生日。饺子说全国人民都陪你欢庆生日,一定得操办得雍容华贵,热闹非凡,令众人仰慕。那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要宴请全中国人民似的。
生日那晚,我咬咬牙,取出卡上最后一点生活费,在堕落街大宴宾客,以答谢大学几年来他们对我的支持和厚爱。从餐馆出来后,阿亮和饺子说不过瘾,于是我们三个吃了一顿路边摊,跑到通程逛了一圈,在湘江边的大风中迷迷糊糊地走回学校,最后,我们在公寓旁边的网吧混了一晚,肚子里乱七八糟地填了啤酒、臭豆腐、麻辣烧烤等东西,觉得那一大堆东西在胃里翻腾,甚是不舒服。好不容易支撑到天蒙蒙亮,我说还是回寝室睡觉吧,身体得保养好,特别是你们,还肩负着开房重任呢。
我们一伙睡眼朦胧地往公寓里走,偌大的园区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三个走在这空荡荡的钢筋水泥般的森林中,在各栋宿舍楼间前行。晨风吹过,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天气好像快要变冷了。
走过篮球场的时候,饺子说快看,那哥们有个性。于是,我们三个头脑不清醒的家伙停下来看了一会,在篮球场的最尽头,一个人趴在那,手脚张开,像只展翅翱翔的鹰,一只皮鞋在距离他三五米的地方,他脸的一侧往里,我们只看到一个后脑勺。
牛B啊!睡在这,也不怕感冒。饺子说,咱学校的人真是牛人辈出啊,睡个都这么有个性。废话!回去睡觉吧。
醒来的时候,听到室友磊爷正绘声绘色说着跳楼的经验,说哪个姿势最优美,哪个姿势难度最高,把跳楼说得跟十米跳水跳台似的。
磊爷,你疯了,什么时候去跳?
没。是四栋有个哥们跳了。
我脑子飞速地闪过一串画面,马上想到了早上在篮球场看到的那个哥们。果然!磊爷开始说篮球场的血迹皮鞋之类的东西。
晚报在当天就报导了这一出校园悲剧,那摄影记者视角独特,只拍了个半个背影,登在报纸上的那照片,好像是一件衣服躺在地上一样,显得稀松平常。据说后来很多读者打电话来问是不是假新闻。那写稿的也极富幽默精神,说什么“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似乎看到天国的门向他静静地敞开”的,写得跟言情小说的结尾似的。
我清楚地记得他是趴在那里,那他脸上的微笑记者又何以得知?还有,他脸上是不是真的挂着微笑,我也很是怀疑。因为他跳楼是由于恋爱失败,心灰意冷而跳,不至于还会有解脱的微笑吧?
跳楼的那人老家是在武汉,父母来学校收尸的时候当场晕倒。据说此事的具体经过是:那人十年寒窗,终于来到林大,在学校里一直沉默寡言,俗话说,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武汉女孩,也在这边读书,两人在网络的茫茫人海中相遇,又同在异乡为异客,乃是天大的缘分,足可以写成一个国产电视连续剧的剧本开头了。他们两人没有辜负这上天的美意,像所有浪漫的青春剧中的男女主角一样,恋爱了。然后就是种种原因,曲折离奇的误会啦,那女孩委婉地提出分手,男孩不堪重负,跳楼身亡。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过程。关于跳楼的那晚还有一点可以补充,就是那女孩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魅力无穷,那男的会因为她的离开痛不欲生,所以她非常有责任心地打电话到那男生的寝室,交待他室友要把他看住,说他最近有点反常之类。他室友看他吃得好,睡得香,并不当一回事,结果那人等到室友们都睡了后留下遗书一封,张开双臂,翩翩然地从七楼滑翔下来,降落在篮球场。(这一句乃是我假想,因为是从他着地后,脸朝下,手臂张开推测得来。特此说明,免得你们说我和那记者一样爱玩虚假)。
磊爷说其实跳楼也没什么,一种摆脱痛苦的方式,虽然稍微消极了点。
确实!看你心理素质多好,你老婆对你百般摧残千般虐待,你还不是忍辱负重地活到了今天?我们一寝室都打趣磊爷。你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可千万别跳,因为……
因为么子咯?磊爷的长沙话现在也灵光得很了。
因为你还欠我五块钱馓。
晕。那个什么中国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哪年不跳过几个?
人家是因为啥?人家是学习压力过大好吧?你看我们这边不是生活空虚就是为情所困,跳得没志气!
呵呵,那个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发源地应该跳楼的少。磊爷说。
那?
他们投湖,哈哈!
对哦。报纸上是看到很多这样的报导。
唉,跳楼的跳楼,投湖的投湖,真的是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啊!
跳楼的余波还没消退,又有一个研究生服毒自杀,在他之后,有个在寝室上吊的,总之是多事之秋来了。天气越来越冷,而我总觉得这冬天的气氛是那些自杀的同学带来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都隐隐地觉得不安,好像不排除自己以后就是其中的一员。
据说学校采取了措施,准备在每个班安排两个心理委员,一男一女,娜姐在年级大会上说要求是:
1,心理素质奇佳,保证不会自杀的。(谁能保证?)
2,有人缘,在班里属于大众情人那种类型的。(选偶像?)
3,有很强的观察能力和预测能力。(譬如能准时预测出谁会自杀,会在什么时候自杀)
4,有很好的沟通能力,能和心理状态不好的同学及时沟通。(个人认为这个难度很大,譬如有人要自杀了,你要说服他不自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就像你去超市买洗发水,导购一个劲劝你买你不喜欢的那种牌子,她就算把嘴巴皮子磨破了,你最后买的还是自己喜欢的那种)
于是,我们班又有两个人混上了官僚阶层。某一天,天气阴沉,彤云密布,我想着我的似水年华,想着这么些年来我错过的众多美丽温柔又善良的好女孩,至今仍是单身一人,心情开始郁闷,于是对我们班那个漂亮的女生心理委员说我心情郁闷,情绪低落,能陪我聊聊吗?帮我解决一下心理上的障碍。
她不耐烦地说你们男生那边不是有一个心理委员吗?
我说同性相斥,我喜欢漂亮的女生和我聊天来着,这样我的心理压力会消减得很快。
她撇撇嘴就闪了,说还要跟男朋友逛街,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于是找我们班那个男心理委员,他说那你就去死吧。
于是,我悲哀地得出,如果我真的有自杀的心,那些心理委员一点屁用都没有。
关于跳楼,我还有点事情要说,就是我“吓大”的一个同学,以前在我们班是文静可爱那种,那天在“吓大”的阳光中悠闲地抱着书漫步,一个黑影在眼前闪过,然后“啪”的一声,一个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我那同学被溅得满脸是血。吓得在那里发抖,不住尖叫,直到警察来了还惊恐地在那里张着大眼睛,手足无措。
后来,我那同学就被送去了医院,严重的精神刺激,以后便开始出现头晕,恶心,呕吐,作噩梦,神情恍惚等等症状,直到找了男朋友才渐渐康复,可见爱情是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虽然很多的心灵创伤都是从爱情开始的。
这件事告诉我们的是,跳楼还真不是一种明智的方法,自己死了本就不应该,要吓人那就更不对了。我觉得我们学校那哥们在这点上就做得不错。不过他还是没考虑全面,要是一次性没成功,摔成了半身不遂,脑损伤,植物人那样,那下半生就真的痛不欲生了,连再一次自杀的能力都没了。可见,自杀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从这么多自杀的方式来看,当代大学生的智商差异很大,良莠不齐,很多人连个自杀都不会,可见眼高手低真的是大学生的痼疾,这让我们认识到了加强动手能力的必要。
我小学的一个同学就跳得很有水平。那还是我们五年级的时候,那哥们说不想活了,要跳楼,于是我们都说跳啊跳啊。一下课,他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好在我们的教室在二楼,不过那哥们采用的是滑翔机的姿势,那样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在我哥们正快要着陆的那个时候,一个女孩出现了,不早一秒,不晚一秒,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了我那哥们的落地点。我哥们扑倒在那女孩身上,身体受了缓冲,只受了点轻伤,那女孩也只精神受了点惊吓,她从地上爬起来,说,搞什么搞,这样幼稚的游戏以后别玩了,拜托!她拍拍身上的灰就走了。
人生就是这么一个东东,有的人运气好得有点过了,明明是中负彩的,某个人的出现就改变了一切。我那哥们已经结婚了,老婆就是他跳楼碰上的那个女孩。老天成功地把一出悲剧变成了喜剧,自那次跳楼后,我哥们他老爸带大堆礼物去女孩家答谢,农村的人讲究礼节,礼尚往来,交往多了,两家人交情好了,他们的爱情也来了。我上回暑假回去,他儿子都能帮他提包了,他招呼着他儿子叫我叔叔。当时我想这是怎么活的呀,人家孩子都快上学了,我还在上学来着,人家老婆都有了,我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看人家这么些年来做了多少事啊,成果都摆在了那里,而我……唉,混得脸都没了。
整个十月份仿佛就是沉浸在死人的阴影中,有时候天气非常之好,阳光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芬芳,却总觉得大片大片黑色的羽翼在空中掠过。这种感觉就像后来发生了马家爵事件一样。我每个晚上都背着书包出去,美其名曰是自习,一到自习室就觉得发困,困了就睡上一觉,然后开始抄作业。
记得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以不抄作业而自豪,那时候看着别人抄自己作业,总有种得意的感觉,觉得他们是如此不成器。现在,不知不觉居然沦落至此,真是百感交集难以言说啊。
抄完作业,感觉好充实啊,毕竟完成了那么多“抄”作量。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快速闪回寝室。有一次,落下好几次作业没交,结果抄作业居然从下午抄到凌晨一点,抄得我手脚发软,头晕眼花,创下了我大学之最。
整个十月份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寝室拉了宽带,可以不限时不限流量地上网,虽然全寝室花费了一千,又得从生活费里挤,但好歹比用201上网卡划算。这样大大地刺激了我们上网的积极性,总觉得不上网就亏了,不上白不上,于是整天挂一个QQ在线上,加一大堆网友狂聊。为此,我还特意买了个高清晰度的摄像头,以方便看美女。
我的昵称是“林大一帅”,每回去我们林大的聊天室,就有一堆长相未知的网络美眉过来问,你真的是林大第一帅?
我说非也,非也,我只说自己是林大的一帅,而不是第一帅,做人嘛,要低调。至于帅不帅,来下视频不就知道了?
视频的结果一般是,对方看到我,打来一句,“你真的很帅。”而我总是在第一时间把视频关掉,然后把那人拉入黑名单,希望下次乃至永世都不要再见她。
我先后取名为“帅得想自杀”, “不帅掐死我”,我发现我聊天的水平日渐下降,耐心全无,首先来个绅士般的问好,来不及谈天气拉家常,就立马脱下羊皮,直奔主题,美女芳龄啊?身高多少?体重如何?就差没问人家三围了。这点可以从我后来的昵称中就可以看出,我的昵称是“帅得想视频”。
这期间,阿亮他们寝室也拉了宽带,我们两个常在网上对骂,他来一句,“垃圾,在干嘛?”我说,“激情视频中,请勿打扰。”他说滚。有一次,我取名“林大一帅”跑到林大聊天室,结果发现还有一个“林大一帅”在那里耀武扬威,勾引美眉,看我进来了,大叫一声,“垃圾,你谁啊?干嘛盗用我的名号?”我看他QQ号,居然是阿亮那小子,他立马改名为“长沙一帅”,继续泡妞。
有一回,我在林大聊天室,碰到一个昵称为“不靓掐死我”的,她说初恋都还没经历过。我说难道你还没发育?
她说追我的人虽然不用排队一词来形容,至少也是门庭若市。
哈哈,看来你对青蛙很有号召力哦。
没。是我太镇定了点,我按兵不动。
我说追我的人就像连连看上的棋子,消完一批又来一批。
她说,去,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乱点水,乱放种子的家伙,到最后却不认帐,等到亲子鉴定出来,才默然。
你说的不是那个叫什么峰的踢足球的那个吧?我说我还没放过种子呢。
你的意思是你还在预谋着?
是啊,蓄势待发呢,一切准备着。
那准备播种多少土地? 准备了多少种子?
我说祖国幅员辽阔,而我精力有限,主要从事华中华南一带的播种工作。
种子质量如何?
我说每个种子都通过了精心挑选,通过了国际ISO9001标准认证。
随后我们聊到了文学,她说她最近在看圣经。我说那东西看了会无欲无求的,我比较爱看王小波。
是把,哈哈,性的东西确实好看,尤其比较适合你们的胃口,而且是一种光天化日下的性,痛快。
我虚伪地说主要是想看那些深层次的东西,与性无关。我告诉她我每回上网,我表哥都要把那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学发给我,说要起警示作用,虽然当年他的大学就是一路奢华浪费,荒淫无度过来的,但在他的帮助下我现在已经参透红尘。
如此聊了几回,她告诉我说她身材出众,气质犹佳,别人都说她长得像凤凰卫视的吴晓莉。她被我的口才所折服,更被我的忠厚老实所蒙骗。或许我们可以来一场爱情。她说。
我说茫茫网海,干嘛找上我?
呵呵,不知道,或许是我碰到你的时候,正在谋划寻求一段爱情吧。
爱是来得如此容易,你不觉得吗?她问。
是啊,简直难以置信。我说。
这个十月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了,我想该干点什么了。在一个阴雨蒙蒙的星期六下午,我们约好在友谊商城那边见面,见面的信物是各拿一份《体坛周报》。我乘的公车中间碰到了几次红灯,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晚了十来分钟。蒙蒙烟雨中,我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拿着一份《体坛周报》在驻足守望,那女孩可以用三字经来评说就是“玻璃瓶,水桶腰,小象腿”,我当机立断,躲在一个IC卡电话机后观察动静,她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速地按了几个键,很快,我的手机开始响起来。
天啦!这就是那个身材出众,气质颇佳,长相酷似吴晓莉的“不靓掐死我”吗?我挂断电话,飞速地关机,然后逃离现场。这个下午对我犹如噩梦一般,击碎了我对网络美眉的美好的幻想和期待。我在回学校的公车上下的最大的决心是,以后坚决不聊天,不见网友。同时我深深地体会到“网络无美女”这句金玉良言。
阿亮听了我这次狼狈的约会后,沉思一会说,有没有可能她是特意找个丑女来见你,以考察你的真心,就像那篇英语课文中讲的一样。
我说不会吧。总之,欺骗我就是不对。我毫不犹豫地把她拉入黑名单。
宽带上网还有个好处就是省下了租碟的钱,什么片子都有的下。我们班有个叫小A的,习惯用一个叫电驴的下载工具,那东西虽然下载速度跟爬坡的驴子差不多,但后劲十足,比如你在搜索栏里打个“A片”一搜,就有百把部经典可供下载。小A下载了一大堆新片,劲片,还不忘回顾经典,比如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玉蒲团”之类的,都重温了好几遍,比看周星驰的片子还来劲。
拉了宽带以来,我发现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晚上聊天啊,看碟啊,玩玩连连看,就到了凌晨三四点,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于是良心发现,去教室走个过场,晚上吃个饭,接着上网。不知不觉,我QQ上好友名单里网友居然多达两百多人,每到凌晨二三点的时候,华中地区那些高校聊天室大多门庭冷落,唯有林大聊天室热闹异常,总有百十来号人在那里叽叽喳喳,或者污言秽语。有一次,我还在里面遇到一个中央美术学院的,我说怎么上这儿来了,她说这儿热闹啊。当时真是哑然,唉,看来林大在这点上倒是小有成就。这主要是归功于林大不熄灯的制度,虽然很多大学都是在23点就准时熄灯。
有天晚上,阿亮说,林大也要实行熄灯制了。
谁说的?
江湖谣传。不过北校区已经实行了。唉,以后的日子咋过呢?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啊。他不无焦虑地说。
很快,熄灯的告示出来了,那晚,我还在习惯性地对一个美眉进行言语挑逗,显示器一闪,寝室一下子全黑了下来,看外边,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公寓一下子就漆黑一片。少顷,骂声四起,各间寝室的人都跑到阳台上大喊大叫。有的唱歌,有的鼓掌,有的鬼哭狼嚎,有的吹着口哨,整个公寓在黑暗中喧嚣起来。
很多喊声清晰地传来:“晕哦,我正在看毛片呢,怎么就没了!”
“我热得快的水还没烧开呢!”
“烦死了!老子还要考研呢!”
……
磊爷跑到阳台上,大叫一声:“快来电!不然我跳楼啦!“对面立马传来掌声一片,对大力同学为了大家的生活幸福不惜献出年轻而宝贵的生命表示赞赏和钦佩。
可惜,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来电。这下,四下里,开始响起了统一的声音,“跳!跳!快跳!”弄得磊爷在黑暗中好一阵尴尬。
再往后,就是有人把被单、旧衣服烧了往楼下扔,还有扔热水瓶的,扔酒瓶的,扔易拉罐,但没一个冲动得把自己扔下去。有的人把楼道里的垃圾桶装满了水扔下去了,地动山摇的一声“轰隆”后,整个公寓楼都摇摇欲坠,楼底的单车棚彻底报废。
一个小时不到,一下子灯火通明,阳台上的喧嚣声一刹那全部消失,每个人都回寝室继续自己的幸福生活,聊天的聊天,打游戏的打游戏,看毛片的看毛片,烧水的烧水,谁不不碍谁的事。
这就是林大。以后再没有停过电。那晚唯一倒霉的是那个扔热水瓶的可怜虫,居然被公寓保安成功抓获,赏给他一个记过处分,算是对不遗余力追求光明的奖励。
这就是十月。长沙一年中有最美好的天气的十月。可惜我的青春就在摇摇晃晃的打盹中,在或明或暗的电脑桌前,在一切昏昏欲睡的课堂上一闪而过。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十月之前的理想是在生日之前找个女朋友,共度有着灿烂阳光的十月。可惜我见证的是跳楼、死人、停电还有一次尴尬的见网友的经历,两个字概括我的十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