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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黑色幽默 发表于:2003/2/17 3:50:22
3.如果眼泪可以不流,如果可以奢求温柔,如果你知道这样要的就够……   春天了,春天的旅行社总是特别忙碌,各条新的路线在陆续开通,去东南亚度假的游客也陆续归来,市场就那么大,新一轮的征战就要上演。   我对阿开说,“我又要忙了,你多保重。我回来的时候就去看你,好好照顾伶子,快乐一点。”   阿开不住点头,突然问了一句:“是春天了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看阿开有点失常地失神,还是有点担心,“不管怎样,要看开,要看开,看不开的都卧轨了,卧轨了也还是看不开,凭白断送了那么好的诗句。”   “我走了。”我在网上给尚春留言。   “去哪里?”   “不一定,再联系。”   “有好东西带回来。”   “吃的还是穿的?”   “看的。”   “收到。”   现在的旅游线路为了吸引游客,真是想把人累死,一天就要转好几个景点,这个景点的名字还没看清就已经车开到下一个了,更有的线路包括飞机,硬卧,轮船……各种交通方式,真是竭其所能,几天下来还觉得新鲜,对于我这种司空见惯早没感觉的人,看到旅游线路就想吐。鞍马劳顿后,只想睡眠。   在欧洲流浪的空闲,去了书店买几本小说,带给尚春。回来的时候,已经夏日炎炎,去张家届,九寨沟的人群又接踵而至,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台没感情的机器,辜负了所有山川云雾,好端端的一派自然锦绣,偏偏是我这样一个不解风情之人一次次地带着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解不解的人,一遍一遍来来回回。   等到可以有时间静下来,好好地呆在这座我讨厌的城市走走,大概是8月份了,去看阿开的时候,发现他异常忧郁,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解,明白了那样的故事,发生在任何一个没感情的人身上,多少都应该有一点触动。   “我觉得我和伶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阿开无奈地对我讲。“我们的想法,我们的习惯。最近我的脾气很暴躁,我们开始争吵,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刚好可以互相补充,想得开一点嘛!阿开,你少了沉静,岁月的重量压得住一切,你要相信自己。”阿开看看我,点头。   尚春来的时候也是愁眉苦脸,“你说,有的人不好好地呆在中国,偏偏要往国外跑,还口口声声说,那儿适合她,她到底是哪国人哪!”   我和阿开相视,阿开苦笑。   “叶,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天天睡不好,天天做梦,天天梦里都有人吵着要出国。   昨晚上我梦见徐志摩了,他张口就说出国好哇,他轻轻一甩袖子就出国了,真是气死我,起床我就把所有徐志摩的书都毁了。那可都是绝版的、线装的呀!“   我不理他,拿出兜子里的英文小说递给他,他的眼睛一亮,然后又没了光彩,他问我:“国外好吗?”   我打开那本英文小说——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翻到一页递给他,上面翻译过来应该是那经典的一段:有些人,在出生地好像是过客,孩提时代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他们在亲友中落落寡欢,唯一熟稔的环境里也只身独处,这样本土的陌生感,迫使他们远游异域……   尚春看着,说:“我就知道,她毕竟是不能苟同于这个世界的人,她毕竟是不能在正常的生活里生长,我就知道。”   “也许只是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和她这个人没多大关系,你同她一起去好了。”我建议尚春,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我也不好过。   “唉,你不知道。”尚春叹息。   “是不是她个人认为,这样继续的正常的恋爱、结婚是她无法忍受的?”   “你好像比我还清楚她。”   “其实这个世界上,太优秀的和最不优秀的群落都能够快乐生长,只是夹在中间的人群始终也没有办法在原有的位置上落脚,她们总要去经历很多事情,找寻很多的角落,然后才能读懂自己。”   “那么你呢?叶,你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有什么地方是你最向往的。”尚春问。   “我想去耶路撒冷,去看看哭墙,去看看圣徒们朝圣的虔诚眼神,这样的都市生活里实在找不到那样纯真的眸子。西藏我是不会去了,尼泊尔要比现在的那里好很多。最想去的地方也许只是一个冰冷的小岛,一片纯白。”   “你呢,阿开,你最想去哪里?”   阿开也不说话,拨想琴弦,唱到:“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户,让你望望星空的星斗……”   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漆黑的夜色中,我们的心中都有大大的愿望,我们没有办法容忍自己只是像一朵小花一样,一辈子生死枯荣只在一小片属于自己,属于阳光,属于土壤,属于风的空间。我们没有办法走近小花的世界,狭隘的灵魂都走不近。   我们一起唱: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户,让你望望星空的星斗……   我看见尚春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在快乐和悲伤的时候,都一定要流眼泪,这样就够了吗?我们要的是散乱生活中片刻的宁静,我们却无法忍受这样的平静。
2楼
陈杰 发表于:2003/2/17 12:42:30
“有些人,在出生地好像是过客,孩提时代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他们在亲友中落落寡欢,唯一熟稔的环境里也只身独处,这样本土的陌生感,迫使他们远游异域……” 我想不仅仅是本土的陌生感,更是一种本能的陌生感——对生命本能的疏离和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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